果不其然,等中午周老三见到二郎后,这小子连爹都顾不上喊。
就急奔着老三怀里的粉缎小被子去了。
瞧这粉紫又华丽的柔软缎面。
再闻着上面隐隐约约的奶香气息,一看就是绵绵让爹捎来的!
周二郎虽性子冷淡,不过一想到妹妹,就也忍不住露出激动的笑。
他抱着被子,搂得可紧了。
“爹,这是绵绵让带的吧?”
“绵绵身子如何?这些天吃睡得好吗,可长胖了些没?”
“对了,绵绵把被子给我了,她盖啥?奶和娘给她做新的了吗?”
周老三脸上的父爱凝固住了,抬手就想抽这小子一下。
不过最后还是收了手,闷哼道:“见了爹也不知问问你爹过得咋样,只想着妹妹啊,爹可是大冷天给你把东西捎带来的,你这小子。”
周二郎头也不抬,光顾着看小粉被儿:“还用问?听您说话中气十足的,肯定过得好啊。”
周老三无语地咬咬牙。
不跟这小子计较。
也罢,反正全家人眼里都只有绵绵,将来有着这几个小子照顾绵绵,他这当爹的也就放心了。
于是周老三这就把过冬的吃穿交给二郎。
又仔细嘱咐着:“你这私塾冬沐还得有一个多月呢,这些日子可得照顾好自己,这钱你也拿着,给自己买点儿吃的啥的,听到没!”
一番交代后,周老三才恋恋不舍地离开私塾。
就去街市上采买些家里要用的东西了。
这需要置办的,其实大多都是给绵绵用的。
什么厚布匹、小香粉、还有肉干蜜饯的,无一不是周老太要求买给绵绵的。
周老三给闺女买东西,心情自然格外愉悦。
正悠闲赶着驴车呢,这时却忽然听见前方的米铺传来一阵骚动。
再一看,原是米铺那边有人打起来了。
为了粮食的事儿,米铺打架已经没啥稀奇的了。
可让周老三意外的,是他瞧见那被打之人竟是沈府管家,赵多喜!
眼看赵多喜被人围殴,米袋子被踩坏了,钱也被路人趁乱抢了。
周老三犹豫了一下,还是心软了,便上前扶起了他。
顺便帮他抢回来一些银钱。
赵多喜抹了把淌血的鼻孔,正委屈着,一看是周老三。
赶忙谢道:“是周兄弟啊,难得你愿意帮我,多谢多谢。”
周老三心情复杂:“你这是咋了,哼,堂堂沈府管家,还能被别人欺负着?”
也不管是讽刺还是关心,赵多喜都觉得好受了不少。
好歹有人能听他诉诉苦了。
于是这便拉着老三,找了个茶铺,坐下来唠了好一会儿。
周老三也是这才得知,原来,如今不光是普通人缺粮吃。
就连富户沈家也缺得很。
赵多喜为了能给家里供得上粮,都亲自跑来采买了。
谁知居然因为买得太多,愣是被后面排队的人揍了一顿。
“你可别告诉我,现在有钱都买不着粮?”周老三微微一惊。
赵多喜叹气:“倒也不至于完全买不着,只是米铺粮食不够,每天就卖一点儿,有时来晚了,就卖没了。”
就算能够起早来买,也架不住会因为买的多而招人嫉恨,最后只有挨揍的份儿。
其实倒也不是赵多喜贪心,非要买那么些,只是沈府家大业大,要吃饭的人实在太多。
眼看着买不到粮,赵多喜觉得比自己挨十顿揍还难受。
周老三攥紧了茶杯,狠啐一口:“这世道,真是难!”
“可不咋的,只要能买的着粮,让我干啥都行啊。”赵多喜难受地直揉眼睛。
这时,赵多喜抬头看了眼周老三,见老三面色红润,不像挨过饿的样子。
又想到周家是庄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