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拿了把木剑,从外面回来了。
木剑上还挂着点儿布条,不知是和谁打架,挑破了人家的衣裳。
见自家弟弟跟个小哭包似的掉着眼泪儿。
周三郎上来就揍了四郎两下屁股,脸上有些生气的小模样。
“哭啥哭,就你没出息,他们说咱穷又能咋滴,他们知道个屁,家里短过你一口吃的没有?!”
周四郎捂着屁股怕再挨揍,连滚带爬地躲到周绵绵身后去了。
小脏脸儿上,还在不停掉着金豆豆:“三哥坏坏,就知揍人……”
听这俩孩子说话奇怪,周老太和周绵绵都纳闷极了,赶忙问清楚个究竟。
等三郎说完,周老太这才知道,原来是冯寡妇那个嘴碎的传了瞎话!
惹得她儿子带人笑话了四郎。
说起那冯寡妇,也算得上山谷里的一颗老鼠屎。
她带着个儿子一路逃荒至此,平时不务农也不做零碎活儿,就靠着好几个姘头养活。
而在一堆姘头里,唯独最抠搜的张淳蛋深得她心,所以她日夜念叨着张淳蛋。
有事没事儿就去王家看看这男人回来了没。
日子久了,冯寡妇和王大娘便臭味相投了。
听王大娘说那天带人闯周家,见周家一贫如洗之后,冯寡妇为了帮王大娘出气,便时不时地就跟旁人笑话周家穷困。
还说周家臭摆谱,穷讲究,有啥好东西都只顾着供养在丫头片子身上了。
家里面是穷得是叮当响。
大人们都对这话不以为意,毕竟谁家的日子都没那么好过。
可孩子们就不同了,都拿这事儿笑话周家小子们。
方才,冯寡妇得了一筐梨子,那冯家小子边吃着边显摆。
见到周家三郎和四郎后,更是得意极了,当着一堆孩子的面儿,笑话周家肯定吃不起梨。
周四郎不过四岁,听了自是气不过,这才回来求周老太拿肉。
听罢,周老太倒是不大当回事儿。
被笑话穷总比露富强。
她只是嘟囔道:“这冯寡妇,成天在孩子面前说啥瞎话。不过是小孩子家家的斗气话罢了,四郎别往心里去。”
可周四郎仍然委屈巴巴的。
奶奶不知,其实小娃娃也是有自尊心的。
四郎又吧嗒掉了颗眼泪儿,这让周绵绵忍不了了,她攥紧一双小拳头。
老大不乐意地跺了跺脚。
脚下那双织银缎翘头鞋,都跺出了“哒哒”的动静。
有绵绵在,还能让哥哥被欺负了去?!
“四锅,走!绵绵给你出气气!”周绵绵红包小脸儿,跟着小大人儿似的。
这便伸手手抓着四郎的袖口。
大步流星就朝冯家那边冲去。
周三郎生怕妹妹和弟弟吃了亏,忙提着木剑就跟了上去。
眼看着就要到地方了,那冯家小子正蹲在地上,吧唧吧唧地吃着呢。
旁边围了一圈馋孩子。
一个个眼巴巴的,哈喇子都快淌地上了。
“冯狗蛋儿,给俺们也吃一口吧。”
“你那吃剩的核别扔,给我嗦嗦。”
冯家小子理都没理,只是时不时地吐掉两口梨皮,用脚踢过去,故意引得那几个小孩儿去抢。
别人抢得越急,冯狗蛋儿就笑得更得意。
脑满肠肥的,一个劲儿的在咯咯咯。
“哈哈哈,我吐出来的都抢,你们是狗吗。”
见状,周四郎扁着嘴巴:“不过是有几个破梨罢了,看给他嘚瑟的。”
周绵绵晃晃脑袋,有点小揪心。
才秋收不久,现下本该是庄稼户手头最宽裕的时候。
若非官府恶意收粮,这些娃娃们的家里,又岂能连些果子都买不起。
至于吃人家吐出来的脏果皮吗。
周绵绵眨着水汪汪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