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镇上不过就几里路,二人并不着急,沿着黄泥土路,慢慢的走。路上是三三两两的行人,因为藕塘集市都是双日上午逢集,都是往家里赶的行人。农忙的时节已经过去,大家都略微空闲了些,偶尔遇到熟人,周妈就打声招呼,闲叙两句。
天气很好,道路两边都是参天大树。树上的叶子随着秋意渐浓,变成了深深浅浅的黄色,周宁抬头看了一眼这秋色,忍不住的想起北平的秋天,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她身处此地是以前从未想到的事情,世事无常,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推开院子门,院子里一片宁静,三间茅草屋映入眼帘。周妈看自己屋门半关,比较疑惑,她丈夫和老公公一大早去山里砍柴了,自从周宁来了,他基本不进这间屋子。她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走了进去,周宁跟在她后面,屋子里略微凌乱,有人翻过的痕迹。周宁心里一惊,看向周妈锁住的那个厚重的木箱,那里有她大半家当。
见箱子还在,锁也未动,周妈跟着松了一口气。又去柜子里翻了翻,周宁的外穿的衣服都在。她视线扫到桌子上,周宁用惯的银梳子不见了,丢了几朵银制的珠花,发簪。她记得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在桌子上。还有一些零散的钱也不易飞了。周宁略微思索,“周妈把箱子打开看看”。她从衣服里面拿出钥匙,打开了木箱看见箱子里东西还在。“吓死我了,这屋里是招了贼了,我等会去找村长。定要捉住这手脚不干净得东西。”
周宁这两年在北平的花费巨大,连年的战争,通货膨胀,物价飞涨,钱不值钱。米价布价搁几天翻一翻是常有的事情,北平的房租也很贵,随着物价也跟着涨得飞快,父亲也好久未给她汇钱了,她自己的钱只剩下一点了,她只有一些衣服和用惯了的生活用品。她所依仗的只有舅舅临走给的一千块大洋,一些母亲留下的首饰这个是不能动的。一些舅母积攒的好料子给她做嫁妆的。清点了这些东西,她对周妈点点头。
这些钱要是在以前还值点钱,随着高昂的物价怕是在城市里堪堪只能买个房子。索性有了土地,在乡下也能过得下去,在她思索间,周妈去了隔壁房间,问二丫有没有看见有人进屋里偷东西。
二丫只说她睡着了,并没看到什么人,周妈在院子里骂了一会儿,周老婆子不愿意她在这发疯,说她别丢人了。“合着东西被贼人偷了,我还不能骂了,我偏要骂,我还要去报官,我现在就去找村长。”
“娘你管管嫂子,也太丢人了”二丫急着拉着她的母亲说道好似很怕她出去。她焦急的样子,周宁看在眼里,并未出声,也没有制止。只是这搬出去耽误不得了。她是赞成周妈报官的,不是惦记那些东西,只是让剩下的人心里有所畏惧。她略微想了一下,借这个机会把手里的东西隐藏起来,她带着这些东西搬走并不安全。自古钱财的动人心,这有可能给她带来灾难。挑了个附近没人的时候,她用了个不起眼的布袋,把舅舅给的东西取出了一百块大洋,剩下的她自己去了附近的山里找了地方全埋了起来。
周妈在村里骂了一路,村长只好带着人来她家细查。询问了一番,周宁只说她带来略微贵重的东西大都丢了,包括母亲的遗物。看她哭红了的双眼,众人都很同情。周妈一愣看着众人的反应,转眼间明白过来,也跟着哭求四处查看的村长做主。不停的哭诉,可怜的宁姐儿如今丢了财物靠什么活。她怎么对的起周宁的母亲。
最气的是周老爷子,他已经认定周宁的东西都是他们家的了,这到手的鸭子转眼间就飞了。他恼怒起来,不停的骂着二丫怎么看家的,他忍不住打了二丫一巴掌。二丫不敢吭声,难道她走了之后又有人进去了;她捂着脸看了旁边的二嫂三嫂,不敢多说一句话。她只是看那珠花发簪梳子,其余的她真没有拿啊,这她哪有钱去陪周宁其余的东西。这几样东西她也打算都扔了,根本带不出去,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