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的大舅舅拓展的海外业务已经成为了家族的支柱产业,于是大舅舅送泠雅去了国外,那是一个复杂但更开放的地域,然而泠雅也没有被任何触动,似乎她所有的情感和热情都停留在几年前的某个地方。
泠父将孩子留在了身边,他牵着她的手去找回失去的那些原本属于她的成长,舅舅们都觉得泠雅的父亲疯了,但只有泠雅知道父亲真的感受到了自己的难过和彷徨,还好父亲握住了那双深陷泥潭的、只剩一双求助的手的她。
小舅舅通过过去的游戏数据找到了孙安邦的那些游戏朋友,但他们也都不知道孙安邦具体的信息,不过萍水相逢而已,越了解孙安邦,泠雅越觉得心疼,原来在看不见的地方,人们的生活真的会像小说中描述的那般艰难,她从未想过那些经典描述的时代居然还在世界的角落上演着从未落幕的剧情,而孙安邦是其中一个人物,可——他为何能像我一样开心?
明明生活已经举步维艰,可他依然能在网游的世界放肆的欢笑。
小舅舅找到了当初孙安邦租赁房子的房东女士,房东女士说是一位朋友介绍来的,还给他少了几百块的租赁费。房东女士的朋友去了乡下,小舅舅带着泠雅亲自去了房东女士给的地址,可那位朋友已经搬了新家,那片区域的人都因为修路而搬迁了,小舅舅四处打听,终于通过一些政务关系找到了房东女士的朋友,那位朋友说是孙安邦是他一个工友的儿子。终于,小舅舅带着泠雅几经辗转找到了孙安邦的父亲的住址,他们所在的村庄是山水自然的地方,肥沃的土地上生长着成片成片相同作物。
“你们找这家人啊,”一个已经驼背的老妇人背着手悠悠地从隔壁的自修房走出来问道。
“吃席的都在城里咯,你们走错地方咯,去XXX”老妇人带着方言的口音让一群人错楞,好在老妇人的孙子放学回来,给“翻译”成了可以听懂的话。
“噗——”泠雅坐在稳当的车上看着窗外的风景不禁笑出了声,小舅舅问她笑什么。
“我好想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世界,我们都是相同的一脉人,但我们的生活习惯和交流完全不同,可是我们好像都能感觉到彼此要讲什么,虽然不能全部意会,但能接收到相同频率的信号,好神奇。”泠雅越往下想越觉得奇妙,那种感觉就像……就像她对那些图案和衣物样式的感觉一样,只要看见,就仿佛能感知到它们自己想放在何处、想做成何种样式……
“小雅,如果你还想学设计……”
“舅舅,我不想学了,”泠雅转过头认真地对她小舅舅说道:“我想自己去做衣服,我想做平凡的时尚,我想去感觉我们血脉中的传诵千年的那些低语,我想……”
“好,舅舅会一直支持你,不管我们小雅做什么,只是舅舅可能陪不了小雅去放大那些秘语,因为那是属于你们的频率,舅舅就做好这个收音机。”
“谢谢舅舅,也谢谢爸爸。”
小舅舅一笑,将手机递给了泠雅,泠雅和父亲说话的期间,他们已经路过了很多个小孩翻译的酒店。在一个小小的城市一角,他们看见新郎接到了一位没有婚纱、没有头纱、没有戒指、没有伴郎伴娘的新娘。
泠雅向简老板求了两条红绳,然后将他们交错后挂在了千灯树上一条乱生的枝丫上,而后随一群男人永远的离开了这条不算光明的街道,因为,路灯也有微弱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