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对将行的人来说是希望,
留在原地的徒有悲伤,
于是他转身筑成一间小屋,
让重逢变成两个份的期待。
“老姚,你男人什么时候回来。”妇女意不在问,她的嘴角挂着嬉笑、戏谑还有点得意,她站在自家屋后的水泥面上,由于时间的冲洗,水泥地已经十分光滑,但还不至于晴天打滑。老姚是个大高个,水桶腰,超标的梨型身材加圆规脚,脑子还有点问题,很残酷也很现实的是,在这个时代,正常的男人一定不会看上这样的老女人,但朱强不是“正常男人”。朱强的老汉死的早,饿死鬼差不多已经投胎,他的老母是个“老女孩”,灰白丝线交杂为小辫,于耳下顺到锁骨,笑起来像个带了皱皮面具的女孩,尽管她只有几颗颤颤巍巍的牙齿,但她还是喜欢咧嘴的笑。
老母有两个儿子,朱强是小儿子,大儿子取了一个疯子,但疯子生下的女儿十分健康,于是大儿子拼命赚钱,那小女孩是村里为数不多的大学生。在老汉死后,老母心中唯一的遗憾就是小儿子的婚事,因为家里有一个疯子,普通人家的闺女都会有所疑虑,于是他们在屋前的土地上修建了一间泥土和水泥混搭的小房子,一室两厅呢,中国人传统中的房子一定要有厨房、客厅、卧室,且厨房和客厅一定要分开,厨房只是烹饪的地方,客厅则叫多功能厅,主要作用是吃饭、接待客人、储物,卧室就单纯了,它被用来喘息。
朱强因为继承了父母的房子,所以担任起供养的职责,因为此次分户,村里不少媒人答应帮朱强找老婆,可这一找就是很多年,把本就难见的家底一扫而尽,于是朱强放下锄头坐上大巴。那城市多么无情,正在扫地的妇女拿起扫帚,将灰尘倒在阴沟中,任凭它们怎样飞,在含污水的阴暗泥潭中,灰尘不可能回到光滑干净的水泥地上。
那些年人口贩卖随处可见,大人们一放学就去学校门口护着他们的宝贝,可是史上有一个贫瘠的年代,那个年代没有宝贝。
“清嫂嫂,我舅舅在yn给你家强娃说到一个老婆,你们家要不要?”这个老妮是个卦婆子,谁家长谁家短,她都想去插一脚,虽然不知事情原委,但她说得过瘾、说得开心,这一天就美满了。
“靠不靠谱?我们家可是相了个苦咯,没什么好骗的了,还有人看得上?”
“看得上!我舅舅说了些强娃的好话,人家说如果你们同意,他们就包车过来,还不要你们给车费,多好。”
“啧——真的吗?”
“哎哟我的嫂嫂诶,我怎么会骗你呢,这次你家强娃是真的苦尽甘来了!”
朱强的老母受不住劝,借村里的电话打给朱强,朱强一听有这等好事,第二天就赶车回家张罗接人,那边一听朱强回来了,马上包车出发。
在一个黑漆的夜里,小朋友们还在大院子里跑跑闹闹,一辆白色面包车“杀进”眼眸,车上下来的偌大黑影把他们都吓呆了,手电的灯光打在他们两女一男脸上,小孩各个跑回家找大人哭。
经过几分钟的交谈,朱强和老母崩溃了。
“你们回去吧,我们家给车费,人我们不要。”朱强老母明确地拒绝了这门亲事,她可不想再添一个疯子。
“是你们叫我们来的,现在不要也的要!二哥,快开车!”老姚的母亲和两个哥哥把她送到了隔壁省一个偏远、贫瘠、落后的地方,没有人在乎老姚是否心伤,因为她是个疯子,她动不动骂人、骂空气、骂草、骂树、骂池塘、骂游鱼、骂过往的车辆、骂世界的千万,她长得凶神恶煞,尖酸刻薄,人人都讨厌他,连狗都不屑于对她开口,人们那些珍贵的宝贝更不会被允许出现在她的周围,不管是小孩主动靠近还是老姚路过,人们只要看见宝贝们出现在老姚周围,就会有一大群的“护宝者”大义凛然地站出来,用他们最多的唾沫星子将老姚淹没。
“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