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殷硕已经领着人进来了,此时天刚大亮,别院的姨娘们听到了风声都围过来瞧热闹,被大理寺的官差挡了出去。
殷硕很是客气地将柳明修请了出来,美其名曰家属不方便参与办案,得回避。
柳明修对家属二字嗤之以鼻,看了一眼莫伯怀里的沈慈,伸手接过,自己抱在怀里,一下一下地轻抚着,似在安抚她一般。
沈慈紧盯着湖面,见大理寺的人将尸体捞了上来,正是昨夜救她的女子,她还穿着那件青色夹袄,看来是她走后就死了,只是她为何会死,是自杀还是他杀她都不得而知,不过沈慈很清楚,别人眼里的疯女人其实并不疯,这一点倒不知柳明修知不知道。
大理寺安排了仵作就地验尸,柳明修看了一眼怀里的沈慈,柔声道:“跟拂冬先回去。”
沈慈好不容易能正大光明走到这里,怎么能轻易回去,可是柳明修已经打算抱起她塞进拂冬手里,沈慈心里一急,娇声“喵”了一声,梗着脖子就往柳明修怀里钻,柳明修见她这副泼皮无赖的模样无可奈何地笑了一下,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
沈慈安静地窝在他怀里,却是仔细地打量起墨池来,听说这里是柳府的禁地,可是瞧着也没什么特别的,几处假山,一面湖,杂草丛生,围墙处零星地竖了几根竹子,竹子长势大都不太健康,绿中泛着黄,若说真有什么秘密,恐怕就是这面湖了,莫非这墨池真的闹鬼不成?
沈慈想起昨夜的歌声,冷不丁地抖了一下。
柳明修的声音自头顶而下:“怕了?”
她才不怕,自己都是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怎么会怕鬼呢,笑话。
可是她的身子却本能地往柳明修的怀里又钻了钻。
不一会仵作验尸结束,同殷硕交代了几句便退下了,殷硕提着剑过来,抬手就想摸一下沈慈,却被柳明修挡开了。
“小气。”殷硕冷嗤一声,指着刘姨娘的尸体道,“确实是淹死的,身上没有任何伤痕,听说她疯了许久,想必是乱跑出来失足掉进了墨池。”
沈慈一听心里就来了气,大理寺刑部都这么办案的吗?刘姨娘明明没有疯,怎么能靠“听说”来断案?况且她疯了这么久,若是失足早就失足了,怎么会这么巧在见过她之后呢?
她气地肚子鼓了鼓,柳明修不着痕迹地轻拍了她几下,便让殷硕去云水阁。
观荷园和墨池这一片被围了起来,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刑部尚书府出了命案,这一下子就成了上京城老百姓的谈资,大家都翘首以盼,想看看这名声不好的刑部尚书要如何断自家的案子。
殷硕永远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对于柳明修的家事他知道的挺多,这刘姨娘是二皇子送来的,刚来那会挺受宠,柳明修在观荷园住过一阵,可是有一回刘姨娘偷偷跑去了墨池,被柳明修知道后便禁了足,而且至今没解禁。殷硕侧坐在软塌上,托着腮问他:“柳兄希望在下如何断案?”
沈慈看似窝在小窝里,实则是竖着耳朵仔细听着,果然如她所料,这两人竟然狼狈为奸。
屋里有片刻安静,沈慈听见水声,应是柳明修给自己添了杯茶,轻抿了一口后,没什么情绪道:“该怎么办便怎么办,这还要我教你不成?”
“你瞧瞧这个。”殷硕不知从哪里摸出个香囊来,在跟前晃了晃,沈慈忍不住扭头去看,那香囊她见过,是赵晓慧的,若是仔细辨认就能发现在香囊的最底下绣了个“慧”字。
殷硕将香囊抛了过去,准确地落在柳明修的桌案上,他仔细辨别了下,不轻不重地吐出三个字:“赵晓慧?”
“这是在观荷园附近发现的,除了这个香囊并未发现其他线索,所以,刘姨娘很有可能是赵晓慧杀的。”
“仅凭一只香囊?”
“足矣。”殷硕嘿嘿一笑,神情放松地斜靠着,“只要柳兄你认定她是凶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