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速之客终于走了,谢芊葇只觉得院里的空气都清新了许多。
她吐出一口浊气,发现陈忠还站在原地,微怔了一下,挑眉道:“陈管家还有事吗?”
陈忠连忙道:“大小姐以后有事,尽管吩咐老奴便是,老奴一定尽心尽力为大小姐办事。”
谢芊葇微微蹙眉,这是想投靠她表忠心的意思?
“那以后就有劳陈管家了。”谢芊葇客套地笑了笑。
和聪明人谈话不需要说得那么直白。好像浮于表面的话,细品之下又不是那么简单。如此甚好。
陈忠诚惶诚恐地躬身拱手,“大小姐折煞老奴了。老奴先去忙了,就不打扰大小姐了。”
陈忠转身离去,这才擦了擦额头的细汗。这个大小姐太凶猛了。有手段有本事,他日绝非池中之物。
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他的选择一定不会错。
辰王府送礼的阵仗太大了,两大马车装满了大大小小的红木雕花礼箱,上面还用红绸扎了花结。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围了整条街看热闹。
“天呐!辰王殿下这么大的阵仗,是要给哪家千金下聘吗?”某个大妈一脸艳羡,要是辰王殿下能当她家姑爷,那她做梦都会笑醒。
某个心细眼尖的小嫂子开口道:“看样子应该只是单纯的送礼,要不然这马车、礼箱上怎么连个‘喜’字都没有。”
之前的大妈又道:“看起来是去镇南侯府的方向。难道是给那个谢二小姐送礼?”
消息灵通的大婶子放下正嗑的瓜子,顿时起了八卦的兴致,撇嘴道:“你这消息可真闭塞的。那个谢芜莜风评早就不好了。这两日咱们京都热议榜的第一名早都换成谢芊葇了。”
一直被冷落的小媳妇顿觉找到了可以切入的话题,连忙插嘴道:“这个谢芊葇我知道,听说昨个在皇家园林收拾了骠骑将军府的苏大小姐,还有嘉宁郡主也栽在了她手上。后来还进宫给皇上解了毒,听说当时情况危急,连太医都束手无策……”
云岚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一路上听到吃瓜群众对谢芊葇几乎都是清一色的好评,他清秀的脸上也不禁漾开一抹浅笑,颇有几分与有荣焉的意味。
虽然谢芊葇早有心理准备,可是当亲眼目睹君奕辰的大手笔时,还是惊得张大了嘴巴,吞咽了一口唾沫。
知道君奕辰是个豪横的主,可是也没见过价值连城的宝贝不要钱似的拼命往外送。
果然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有钱就是任性。
辰王府的下人将大大小小的红木礼箱往姝桐居里搬。谢芊葇专门让轻竹、容青把院里一个空置的小房子腾出来了,不一会儿里面已经被礼箱塞得满满的,可是负责唱礼的男人还在拔高嗓音唱点着。
“辰王府送来碧宝翡翠花簪一对、包金琉璃耳坠一对。”
“辰王府送来碧宝翡翠花簪一对、烧蓝云形玉耳坠一对。”
“辰王府送来绿翡翠绞珠手串、红珊瑚金珠手链各数串。”
“辰王府送来松风白玉砚台等文房四宝一套。”
“辰王府送来丁香色仙鹤纹刻丝布匹、粉白撒花金色滚边缎各十匹。”
足足唱点了近一个时辰,那人嗓子都唱哑了。唱点完毕,谢芊葇差轻竹备了茶水。云岚这时上前将礼单交到了谢芊葇的手上。
谢芊葇捏着沉甸甸的礼单,心情颇为复杂奇妙。
君以辰的身份摆在那儿,送来的自然不是凡品,平白得了这么多宝贝,无异于天上掉馅饼。
然而君奕辰这边大张旗鼓地给她送礼,就是彻底将两人绑在了一起,无异于将她置在了火架上烤。以后君奕辰的仇家或许会有找上她的一天。她不是畏惧胆怯,只是在衡量值不值得。
她拿捏不准君奕辰是以赤诚之心待她,还是想把她逼入死胡同里,叫她无法置身事外。
“主子说珠宝绮罗、文房四宝、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