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姨娘等人皆是变了脸色。轻竹、容青看着眼前霸气威严的小姐,心里顿时有淙淙的暖流划过,只觉得满满的都是安全感。
有这样的小姐护着她们,即便让她们为小姐去死,她们也绝不皱下眉头。
两个倒地的婆子很快被人扶到了一旁。
“芸姨娘得了空真该好好读书了,读书可以明理。轻竹只是夸赞一句好相貌,你却偏要往以色侍人上扯,看来芸姨娘准是对自己有这样的定义,才会把好端端的赞赏之言曲解成那样。这是心病啊!再说芸姨娘你这年纪穿红戴绿的,瞧得可不跟花骨朵似的,自然当得起别人的夸赞。哪像我,想让别人夸一句好相貌都难呦。”
“你……”
芸姨娘登时气得眼前发黑,想骂却是不知用什么话骂了。
谢芊葇一番话劈里啪啦跟炒豆子似的说出来,别人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一番话明褒暗讽,偏偏又不能让人挑明了说。芸姨娘吃了个哑巴亏,只能干冒火。
轻竹、容情二人都惊住了,此时心里都有一个默契的想法。她家小姐的骂人水平实在太高了!
轻竹、容情二人都憋着一脸的坏笑,看了一眼对面的几个下人也是强忍着笑意,有人脸都憋红了,还有人破功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最后收到了芸姨娘一记恶狠狠的眼刀。
轻竹、容情第一次意识到,原来骂人也是一项技术活。
骂人的最高境界不是芸姨娘先前那般跟市井泼妇一样粗鄙撒泼,而是要像她们小姐这般文雅有修养。
小姐含沙射影地在骂芸姨娘胸无点墨,不辨是非,讽刺自甘堕落、伏低做小,还说芸姨娘一把年纪拼命装嫩。
整个侯府谁不知道芸姨娘最在意的就是她的那张脸,生怕自己不美了,生怕自己变老了。
她们小姐是真厉害,全程没有一个骂字,却字字直戳芸姨娘的心窝子。
芸姨娘“哇”的一声哭了,“侯爷,贱妾不活了!”
芸姨娘遭受不了如此打击,先前是假哭,这次是真哭了,哭得声嘶力竭。
“不哭,不哭,芸娘在本侯的心里一直都是最美的。”谢守良一边柔声安慰,一边将芸姨娘揽怀轻拍后背。
他专挑芸姨娘在意的话说,专说好话,那温柔又耐心的模样,看得一旁的秦氏直翻白眼,心里又着实泛酸。
侯爷从来对她只有相敬如宾,却无夫妻间的温情软语。
想到这里,秦氏又怒瞪了一眼芸姨娘,暗淬了一口。
谢守良终于哄好芸姨娘,侧目怒瞪着谢芊葇,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了。
“逆女!你毒害莜儿、朱儿,不念手足之情。昨夜又残害下人,挑断手筋,割人舌头。如今见到父母不知跪拜,大逆不道,又纵容刁奴,出言不逊,现在竟还目中无人,恶言恶语,罪责实在罄竹难书。本侯今日就要清理门口,将你这逆女就是杖毙了也不为过!”
谢守良双目赤红,眼里怒意翻滚,浑身透出不容反抗的威严。
刚才他半晌一直憋着火气,并不急于出声,是因为他还琢磨不透这个丑女,所以一直从旁观察着。
今早他上朝才听同僚说了这个逆女昨儿大出风头,在皇家园林里欺辱骠骑将军府的嫡女,又折辱嘉宁郡主,还和辰王搅和到了一起,后来在宫里挫败太医,救治了周武帝,可真是风头无二。
他心中惊疑不定。明明三天前他见的谢芊葇还是唯唯诺诺、胆小如鼠的小家子气模样,怎么忽然间就这般厉害了?
可是桩桩件件发生的事摆在眼前,容不得他不相信。
想来他之前只是被对方的假象迷惑住了。直到刚才见识了她的镇定自若、伶牙俐齿,他确信之前是自己看走眼了。
这个丑女天生反骨,根本就是来寻仇的,绝对留不得,否则后患无穷。
谢守良阴翳的眸里快速地掠过一抹杀意,几乎叫人难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