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片刻之后君奕辰继续开口道:“外祖父曾经驻守边关十数载,经历过无数大小战役。可以说大周能安定下来,至少有他一半的功劳。还有母妃,她十分善良,爱民如子,所以本王不希望他们的在天之灵看到大周生灵涂炭,百姓受苦。否则他们在天上也不会安心的。”
房内很安静,只有君奕辰伤感低沉充满磁性的声音飘荡着。
许久之后,君奕辰已经说完话了,可他依然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无法抽离。
谢芊葇不知如何安慰,最后只定定地看向君奕辰,语气坚定道:“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替你解毒,到时你就可以为他们讨回公道,以慰他们的在天之灵。”
“谢谢。”
君奕辰转眸看向谢芊葇,那束目光里蕴含了动容更充满了真诚,还隐藏了一抹不易觉察的哀伤。
见惯了君奕辰的高冷淡漠,忽然这般谦谦有礼,谢芊葇反倒有些不自在了。
为了调节气氛,谢芊葇不禁打趣道:“我也用你的名号在侯府狐假虎威,百试不爽,省了我不少麻烦。所以你不用言谢,这是互惠互利。”
君奕辰的心情好了很多,白了她一眼,冷哼道:“你倒是供认不讳。”
“反正现在外面都传开了,说咱们两个关系匪浅。这种便利不用白不用。”谢芊葇毫无心理负担地说道。
谢芊葇说完,觑了君奕辰一眼。
今日她从皇宫回府不久,轻竹就跑来跟她八卦。
府里下人都在议论,说外界都在传辰王不喜美色,偏爱侯府丑女谢芊葇。从皇家园林维护、共乘一车入宫,再到力排异议许其为周武帝诊治。那些京都贵女听到此言,已经哭晕好几个了。
谢芊葇有些费解,君奕辰确实如传言般做了那么多,可是从别人口里说出来,也不知中途怎么加工处理的,全然变了味儿。连她甫一听,都有种起鸡皮疙瘩的甜腻腻的味道。
看到君奕辰神色如常,她才微微松了口气。以君奕辰那惊人的情报网,想来这样的八卦消息早就听过了。看他反应,想来是不在意这些流言蜚语的,那她还有什么好在意的。
时辰到了,谢芊葇为君奕辰摘了身上的银针,整套针灸算是完成了。
三更天早就过了,谢芊葇是强打起精神施诊的,如今精神放松下来,便感到一阵潮水般的困意将她席卷,终于按捺不住倒头便睡了。
君奕辰慢条斯理地穿戴好,转头正想对某人表示谢意时,却发现那个女人已经八爪鱼般拽着被子睡着了。
君奕辰见状,愣了半晌,最终发出一声若有若无的轻叹,轻手轻脚地上前为她掖好被子,吹熄蜡烛,随后翻窗悄然而去。
轻竹和容青知道她家小姐昨夜给辰王医治到很晚,所以翌日早上就没去打扰。谢芊葇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等轻竹、容情伺候她梳洗好后,恰逢院外传来不合时宜的吵闹声,有男人的怒吼声、女人的哭泣声和辱骂声。
谢芊葇坐在梳妆台前,面前的菱花镜映出她清寒的眉眼和似笑非笑的朱唇。
今天来的人倒是不少,正好就当是活动活动筋骨了。
姝桐院里,适逢初春但这里仍显清冷萧索,唯有一株玫红色的蔷薇点缀着破旧的院落。
谢守良、秦氏、芸姨娘带了不少丫环婆子乌泱泱地站了一堆,让本就狭小的院落更显逼仄,皆是横眉怒目,完全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
一想到谢银朱昨晚从湖里捞上来时剧烈颤抖、口不能言的凄惨模样,芸姨娘心中的怒火就噌噌地往上涨。憋了一晚上的怒气,现在才跑来算账,就是为了等谢守良下朝回来为她撑腰。
谢芊葇再厉害,还能越得过侯府的一家之主?
她虽只是一个姨娘,但是侯爷从不苛怠她,有时比对主母秦氏还要温柔体贴。只要侯爷是站在她这边的,那她就有无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