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几乎没有犹豫，拿出自己的手机，给江赫承打电话。
电话很快通了，江赫承的声音里难掩疲惫。
“念念？西西她怎么了吗？”
“不是西西，是我看到了热搜，你……”
沈念还没问出口，江赫承低声说：“你不是说南城空气好，人也热情吗？我不打算在江城和爷爷奶奶争锋，我带你和西西去南城好不好？”
“换句话说，你愿意陪我去南城吗？”
沈念拧了眉心，江赫承的声音传来：“等我处理完苏筱的事情。”
“你……”
“顾默去了南城，我也脱离了江家，苏筱的事情我打算亲自过手，处理完才能离开。”
沈念哽住，“你不该这么冲动。”
“可我咽不下这一口气，我曾经那么信任她，相信的冷漠妻女，无视你的水深火热，我不是在推卸责任，我只是觉得痛苦。”
“念念，我最近总是睡不着，脑海里总是回想起你生产那天，飞出去的未晚。”
江赫承的声音更低沉，他再怎么厉害，仍旧是浮尘下的一个普通人，神明不曾照拂，他也会难过，也会痛彻心扉。
沈念上一次听到他这个口吻，还是她在校时，他们恋爱期间，她第一次提到了分手。
江赫承当时并不怎么沉稳，声音低沉中还掺杂着哽咽。
“不分手。”
那时候的江赫承已经可以看出情商不高，他死死拽着她的手，委屈又专治：“你答应我毕业后嫁给我的。”
他们能在一起，不过是因为江赫承的追求热烈而赤诚，从来不是他花言巧语。
沈念顿住，时隔四年，她仍旧会因为江赫承说话的声音而心软，也会为自己可以称之为伤心的经历而难过。
“我不是冲动，我不是圣人，在失忆之前，你临近毕业，我提前告诉过奶奶你的名字，可是我仍旧被蒙在鼓里三年。我一直觉得她很疼爱我，可她更爱江家的名声和地位。”
“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继承人，三年来一直给江家抹黑，我是经过深思熟虑后做的决定。”
沈念不知道该怎么劝说他，他有点大男子主义，曾经在一起时，也不曾和她敞开心扉，什么事情都习惯自己扛着，也不肯说自己苦和累，以及委屈。
她第一次听他说自己睡不着。
第一次听他的难过和委屈。
“念念，女孩子要爱自己多一点才对，如果四年前你只爱自己就好了，那我就不会伤害到你。”
江赫承在电话里自嘲地笑，“我知道你已经不爱我了，我以后也不会再奢求你爱我，这个社会虽然是男女平等，可实际上女孩子是弱势群体，流言杀不死男人，可却能轻而易举扼杀一个女孩儿的灵魂。”
“你不愿意复婚是正确的选择，我当时年轻气盛，给你许诺永远的时候很是意气风发，从来没有考虑过变故，那些许诺对你而言，就是伤害。”
沈念心口忽然一点一点的紧了起来，那种揪心的痛楚从她刻意忽略的角落一点一点地冒了出来。
牵扯着她的心，撕裂着她的呼吸。
“你说，你嫁给我是要我用自己的记忆证明，是要告诉我你不是小三，那么我也欠你一句，对不起。”
“念念，我和你道歉，真的对不起。”
脸颊一湿，眼泪掉了下来。
沈念喉咙里坠着铁球，她这一刻是茫然的，她不觉得江赫承会跟她低头，以为自己等不到这一句对不起。
甚至，对不起三个字本身就是毫无意义的，弥补不了曾经她受过的伤害，可是她抵不过真诚。
和苏筱不一样，江赫承显然是在发自肺腑地道歉。
“我原谅你。”
沈念声音已经哽咽。
过往一切，因为这一句原谅，全部一笔勾销。
挂断电话，林姜看着沈念掉眼泪，就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