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赫承从未那么头疼过,残破的记忆,支离破碎的心脏。
可是头疼抵不过胸腔空荡荡,他脑仁似乎被劈开。
清楚记起了温莎曼那天,他中了招,匆忙将沈念叫了过来,把人抵在大床上,鼻翼间是她馨香幽淡的味道。
是自己重若千斤的承诺。
“念念……”
他清清楚楚地叫着她的名字。
混乱里,脑海里忽然蹦出了一段自己本身就拥有的记忆。
江城中心医院的病房里。
沈念躺在病床上,病房里布满了淡淡的血腥气。
她面色憔悴,身体纤细形容枯槁,躺在被褥里只有轻微的幅度起伏,渺小如沧海里的一粟。
江赫承单手插兜跟着苏筱进了门。
苏筱怀里抱着一个镪褓。
时隔多年,他仍旧轻而易举在自己的脸上看到了厌恶和不耐,甚至还有隐藏在眼睫之下的淡淡的厌憎和恨意。
身体似乎被抽空,江赫承想冲上去,阻止苏筱,阻止自己。
可是苏筱的声音尖锐,说出口的话宛如利刃穿心。
“念念,宝宝没能保住,不过没保住也就好,阿承已经做过亲子鉴定,孩子和他没有血缘关系。”
床上的女人如遭雷击,本就苍白的脸更是一点血色都没有。
“阿承让我把孩子处理掉,我知道你心软,就偷偷那把孩子报过来给你看一眼。”
江赫承知道要发生什么,心如死灰。
果然,苏筱往前走时,脚步绊了一下,镪褓里的孩子脱手而出。
小小的身体裹挟着腥风,滚落在地上,连带着从病床上滚落的还有沈念。
眼泪似乎将她淹没了,她一度没能哭出来声音,脸蛋上再看不出来漂亮,一双眼睛肿成了核桃,声音断裂一般,只有红唇长着,发不出来任何声音。
颤抖之中,只能看出她发出的“不要、不要”的唇形。
江赫承带着苏筱走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孩子特别小,因为非正常出生,身上青紫遍布,极小的脑袋因为磕了一下,还凹陷进去了一点。
沈念抱着他跪在地上,痛到了失声。
她脑袋“嘭嘭”几下磕在地面上,似乎要把自己磕死,眼泪一颗接着一颗,全都砸在了柔软的镪褓里面。
她唇瓣哆嗦着,痛苦万分之下,脸色涨紫,憋得通红,最终还是晕厥了过去。
江赫承的心脏这一刻,瞬间裂成了几瓣。
记忆还在飞速地往脑海里挤。
“你要提前给我们的宝宝取名字哦……”
“哪儿就那么麻烦?男孩就叫江沈初,女儿就叫江沈依。”
“你这名字起得太草率。”
“你一点也不在乎宝宝吗?”
“我只在乎给我生宝宝的人。”
沈念的表情在他脑海里串成一个微小的电影,恼羞成怒,娇嗔的,笑靥如花的,还要委屈的落泪的,最多的还是全身心依赖的。
江赫承再承受不住这些喷涌而出的记忆,似乎瞬间将他的心态撑裂开,他一口血喷了出来,高大的身躯晃了两下,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江赫承这一晕,让周围的人都开始措手不及。
匆忙赶过来的苏筱也冷不丁吓了一跳,让江宿赶快把人扶起来,送去做检查。
把人送到了检查室,苏筱顿了顿,摸出了手机发了一条短信。
同一时间。
#沈念车祸命悬一线#
#江赫承沈念疑离婚,江苏好事将近#
两条热搜如同坐火箭,飞速地奔上了热搜头条。
……
沈念一直都没晕过去。
她觉得自己真的糟糕,心脏也疼,身上也疼,还有非常清晰的感觉,觉得身体里的生命力在飞速地流失。
她甚至觉得还不如晕过去,起码不至于这么痛苦。
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