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当空,洒落湖中,夜风拂过,波澜四起。
常岁立于一旁,将手中提起的茶壶重新放在了这冰凉的石桌之上,然后一边举着茶杯,一边盯着惊棠,等待他给自己一个答复。
而常岁现如今心中,是并未有其他想法的,她虽然之前也有这般的猜测,认为惊棠之所以来到这摘星楼,应该是和自己的事情,不过虽然心中有这样的想法,却不能够表露在自己的表面之上,因此常岁也就笑了笑,示意惊棠快点给自己一个答案。
她今天本来是兴高采烈的出门,但是最终却换来了一身的风尘仆仆和疲惫,现在正想回去好好的洗一个热水澡,然后休息一下,躺在床上整理一下今天所发生的所有事情,并且还要好好想一想,关于那个黑袍的合作。
不过看来这个惊棠,就好像并不愿意给自己这样的一个机会一般,只见他继续坐在石桌的旁边,抬头看着常岁,眼神之中不辨悲喜,面容之上也没有任何的表情,仿佛是一座被冰冻在了这里的雕像,不做任何言语。
嘿,这惊棠到底抽了哪门子的风?难不成是坐在这里被夜风吹傻了?脑袋也转不过来了?还是嗓子废了?说不出来话了?
而正是因为心中生出来了诸多疑惑,所以常岁这个
时候也就皱了皱眉头,表现出来了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但是惊棠却依然用那种面无表情的神态看着她。
实则也并不是惊棠内心空白面无表情,而正是因为他心中的心理活动实在是太过复杂,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体现自己的面容之上,再说了,他惊棠是什么人?心中所想,又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流露在表面之上?
之前就有曾说过,惊棠这个人轻易不会乱了分寸,但是偏偏会因为两件事情,产生让自己都无法控制的变化,这第一件便是常岁没了消息,失去了行踪,第二件,便是常岁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而且如今就在短短的一杯茶的时间之内,他便经历了这般的失而复得,这心中早就如同乱麻一般理不出来一个所以然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的心中现如今还在想着一个问题,那么就是这个常岁,为什么能够这么淡然地和自己说话?
她难道不应该言说一下自己今天早上,为什么要死要活的都要离开他的四皇子府么?又为什么在离开了子皇子府之后,突然消失出现在了那亓国帝都之外?并且在回来之时,又出现在了这亓国的东城墙之上?最重要的是,最终成为了摘星楼中的坐上宾?
这错综复杂的故事,这跌宕
起伏的一天,难道常岁就没有什么想要同自己说的吗?
不过很快,在惊棠眼睁睁看着常岁那样一般纯良无害的模样之时,他突然间心中就明朗了起来,自己同这常岁又是什么样的关系呢?是同住于一个屋檐下的朋友?还是因为利益捆绑的伙伴呢?
好像这两个关系,都不能够成为将他们两人之间捆绑在一起的原因,而且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根本不会怎么合作伙伴,甚至还很有可能在将来,他们会成为反目成仇的敌人。
考虑到这样的大局,不管怎么说,这常岁也没有必要和自己解释那么多,毕竟她现如今也不过只是借住在自己的四皇子府,同惊棠算得上是朋友而已的关系,但是她的人生是她的,她没有必要像自己报备所有的行踪。
在突然间心中明朗了这个道理之后,惊棠便陡然间生出来了一丝失望,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该什么样的身份,站在常岁的旁边去关心她,去询问她的事宜,自己想要将常岁绑在身边而对付极地,或者是想从她的身上获取关于十年动荡的信息吗?
这个理由仅仅在今天一天之内,已经在他的心中出现过了无数次,不管在惊棠做什么样的决定之时,他都将这个理由拎出来搪塞自己,这一来二
去这么多回之后,就连惊棠的心中都开始变得麻木了起来。
他已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