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常岁掀开门帘的那一刻,惊棠的心中突然间升腾出了一种无法言喻的情愫。
在她刚刚离开的那一刻,就好像是从马车之中的一个世界,进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似的。
因为外面的车夫已经死亡,所以他的鲜血已经弥漫了整个马车踏台,常岁刚刚出去,一脚便踩进了鲜血之中,她今日身穿的是一件素白洒金衣裙,层层叠叠的裙摆,犹如云朵一般,然而现如今那素净的裙摆,却沾染上了红色的印记。
似乎就好像是鲜血,从她的脚底慢慢的蜿蜒而上,要将常岁整个人包裹其中。
而事实上,在常岁一脚踏进鲜血之时,她已经收起了刚刚自己同惊棠言语之时,露出的那副娇俏表情,随即敛起了眉眼,垂下了嘴角,眼底的神色,也仿佛是有黑色的云雾,在其中萦绕,让人不辨悲喜,却能够感觉到她的周身,所散发出来的遗世孤立。
而在她松手放下门帘的那一瞬间,常岁便挺直了腰板,反手将手中长剑往自己的面前一杵,一双柔荑置于其上,偏偏是如此瘦削单薄的一个人,周身却散发着一种让人感到压迫的杀气。
哪怕就是坐在马车之中的惊棠,也逃不过被这种杀气感染的命运。
有那么一瞬间,惊棠感觉自己见到了,第一次在断崖边见到的常岁。
那一日断崖旁边横尸遍野血流成河,而造成那样人间地
狱的罪魁祸首,却让人在她的身上找不到任何嗜杀成性的凶残,反而有一种遗世独立的青春懵懂。
惊棠当时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感觉,其实也要结合当时常岁刚刚穿越而来,不懂自己到底身处何方这层原因,但是可能偏偏就是这种机缘巧合吧,惊棠将那天的常岁,记在了自己的心中,并且陷入现如今惊棠依然觉得,常岁刚刚同自己说话的时候,就好像是那一日,他们第一次相见之时,常岁身上所给人的感觉。
只是惊棠并不知道,常岁并非是没有那样嗜杀成性的性格,只是她所遇见的危险,还没有到达那个临界度罢了。
目送常岁离开马车之内之后,惊棠的心中也是一阵思绪万千,他今天确实是大意了,不然的话,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今天一大早,他便被叫进宫中议事,出宫之后,天已入夜,惊棠并未有其他耽误,随即便打道回府,但却未想到,在惊棠以为今天只是与平日里别无二致的普通一天之时,却突降劫难。
在他刚刚离开亓国皇宫不久之后,便在一处比较僻静的路口,突然间遭遇刺杀,一般情况下,亓国皇宫到达四皇子府这一条路上,最人际冷清的地方,也不过是四皇子周围的这些路途罢了,但是不知为何,这马车却驶向了另外一个废弃的宅院门口。
后来惊棠也就算是反应了过来,自
己大概是遭遇埋伏了,当时因为心中一直想着父皇同他所说的事情,还有关于暗宫之事,和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惊棠也就并没有太过注意自己的车夫,只是一脱自己大袖,想要让自己的脑袋冷静一些,好集中注意力,却没想到偏偏就是这一时半刻的轻易疏忽,转眼间就让自己陷入险境。
那些刺杀自己的人,惊棠自然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何来路,不过毋庸置疑的是,他们个个身手了得,并且他们的招数之中,也让人辨别不能他们的门派,再加上事发突然电光火石之间,惊棠自然是以保命为主,不会像那日在暗宫之中似的,像夏遗灰那般,尽可能的留下一些活口,想要从中套出一些线索。
而且那十几个杀手,也是训练有素,在惊棠出了马车之后,双方便陷入缠斗,因为敌众我寡,再加上对方剑剑杀招,惊棠一时之间被打个措手不及,但是很快,他便整顿过来了自己的心绪,最后也算是将这些人尽数斩于剑下。
不过惊棠付出的代价,实则也不小。
这些人可不是什么善茬,最重要的是在同他们过招的期间,惊棠透过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