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着这块大石头,她却从来克制着自己,不在他面前表露出分毫,更加不会,提一些不可能的要求来让他为难。
只是,她没有想到,她的心思,他竟然是知道的。
她看着他的眼睛,摒了呼吸,声音里带上了些小心翼翼,“可以吗?会不会让你为难?”
他看着她这样子,这世间,哪里还有是什么值得为难的?
他也并不瞒她,“亦笙,宋婉华毕竟是**,又放走了牟允恩,证据确凿,她自己也供认不讳,我可以让你见她一面,但是却不能救出她来。”
她看着他,轻轻点头,“我知道的,谢谢你,绍之。”
宋翰林是第二天早上来到她住的小楼的,亦笙任由着看护替她梳洗打扮好了,在房间里静静的等着。
齐剑钊带着宋翰林敲门进来的时候,她眼见着宋翰林仿佛苍老了几十岁的样子,心底一酸,叫了一声“宋伯伯”,便起身迎了上去。
宋翰林看着她缠了纱布的十指,浑身一颤,克制不住地转过头去。
亦笙知道,他必然是由她身上的伤,联想到了他的宝贝女儿,此刻,她已经安然无恙,而婉华却还深陷囹圄,前途未卜。
齐剑钊开口道:“车子已经备好了,和陆军监狱那边也已经打好招呼,盛小姐和宋先生想要过去,随时都可以。”
宋翰林闻言,情急的开口问道:“小笙,就现在过去,好不好?”
亦笙于是转过眼睛去看齐剑钊,“齐先生,可以吗?”
“当然,”齐剑钊道,“盛小姐叫我的名字就好,我们在法国见过一面的。”
齐剑钊心里面明白得很,这位盛小姐,在少帅心目当中必不同寻常,况且又亲眼见了这段时间少帅是如何待她的,就更加清楚,眼前这一位,很可能便是未来的少夫人,凡事只需吩咐,哪里轮得到她这样客套的来询问他的意思?
亦笙见齐剑钊做了个请的手势,礼数周全的在前面带路。
她其实是想不起来自己在法国见过他的,想了想,或许是那一次在丽兹酒店门外,大概便是他带着自己与宋婉华去见薄聿铮的。
可是那时她的心神正乱,太多的事在她脑海当中实在是根本就没留下任何印象的,她唯一记得的,只有薄聿铮,坐在单人沙发上,姿态从容笃定,让人打来水给她洗脸。
此刻齐剑钊在前面带路,她便也不好做声,只能随着他一路下楼,他亲自替他们拉开车门,自己则坐进了副驾驶室。
“去陆军监狱,开慢一点儿,盛小姐身上带着伤。”
齐剑钊对着司机,复述出薄聿铮一早交代过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