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旧还是那身青灰色的道袍,头发披散着,正趴在其中一个棺椁上嚎啕大哭:“阿音啊,我对不起你啊!负你一生,至死都未能见上一面!呜呜……”
哭泣几声后,他又转身趴到另一个棺椁上哭得更加大声:“呜呜……先帝啊!兄弟呀,我对不起啊!我这就来陪你和阿音,下辈子……下辈子我们再重新来过!”
“呜呜……阿音……呜呜先帝!我来给你们殉葬了,你们走慢些,千万等等我啊!”
哭得太专注了,都没发现墓穴外的动静。
直到墓穴的石门被踹开,乌子虚的哭声戛然而止,愤怒地骂道:“他奶奶滴!谁敢私闯皇陵,打扰老子哭丧!”
摇曳的火把光下,他泪眼迷蒙中看到石门外站着的几个人略有几分眼熟。
于是他擦去眼泪,又仔细地看了看,然后“咦”了一声,自言自语地道:“是我饿了两天头晕眼花了吗?怎么好像瞧见我那乖徒儿?”
云婳一阵无语,将脸在火把前凑近了几分:“看清楚了,我就是你乖徒儿,您老人家眼没花!”
萧玄辰收了剑,笑道:“师父果然在这里,不枉我们辛苦走这一趟。”
凤影也拍着心口,道:“乌先生啊,您大半夜的躲墓穴里哭,差点没把人给吓死!”
乌子虚也觉得有些尴尬,把眼泪擦了又擦,嘴里嘟囔着:“我哪知道你们会来?早知道我才……”
才不会让他们看见自己哭的样子。
他娘的,太丢人了!
“你们几个怎么跑来了?这地宫里机关重重,有多危险你们知道吗?还敢闯进来,不怕死啊!”
乌子虚若不是趁着昨日入殓的时候混进来,也不敢随意乱闯的。
云婳道:“还不是为了找你!机关嘛我们倒是不怕,若嬷嬷熟悉这墓穴的一切,帮我们避开了所有的机关。”
“若嬷嬷?”
乌子虚似乎还没想起这个名字是谁,就先看到若嬷嬷从拿着火把一步步朝他走来。
乌子虚的神情忽然一滞,然后浮现出不敢置信的表情,最后又踉跄后退两步,指着若嬷嬷:“你你你……鬼啊!”
若嬷嬷举着火把冷笑着走近:“人活着的时候,你不珍惜。现在哭给谁看?”
乌子虚的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若嬷嬷:“我我……我对不起你……可可可你也不能炸尸啊。”
说着,他注意到若嬷嬷身后拖着长长的影子。
乌子虚一愣:“阿音你没死?不是鬼?”
若嬷嬷冷哼:“你才是鬼!”
乌子虚喜极而泣,泣不过两声忽又反应过来:“你骗我?你你你从前你就骗我,如今依然在骗我!我真以为你死了,还跑到你的墓穴准备给你殉葬。结果你……你是炸死?”
“若嬷嬷”却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不妥,还理直气壮地道:“我要不这么做,你这辈子是不是都不准备出现在我面前?”
乌子虚悻悻地嘀咕:“那你也不能骗人啊。你好歹是南召的太皇太后,国葬都给你举行完了你却没死,老百姓们岂不都白替你哭了?”
他也白哭了几天!
“这是怎么回事?”凤影还一头雾水。
萧玄辰道:“还看不明白吗?那位老人家根本不是什么若嬷嬷,而是太皇太后本尊!”
云婳道:“我就觉得她处处透着怪异,原来果真不一般。”
凤影更迷糊了:“太子,太子妃你们是不是早就看出来了?就我一个人蒙在鼓里。不对,林照那傻瓜肯定也不知道!”
萧玄辰和云婳一早就发现若嬷嬷不像个普通的女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