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儿的死活,萧玄辰并不在意,他更在意的是慕容庭。
慕容庭是燕国的太子,狼子野心。燕国还在的时候,就妄自尊大,想要吞没大楚。燕国亡国后,他潜藏多年,一心复国。
在忻州的时候,就搅起不小的风云。
如今他们虽然派了很多人手追捕慕容庭,可他实在太狡猾了,怎么都抓不到。
“那我再去劝劝玉儿。”林照说罢,急急忙忙地下去了,好像生怕下一刻萧玄辰就会下达杀了柳玉儿的命令。
“这个没出息的东西!”萧玄辰忍不住骂了一句。
云婳道:“柳玉儿温柔可人,做事细致,在府里的这段时间,即便与人有些摩擦,也都是她一笑了之,从不计较。别说林照了,就连我和我房里的其他丫鬟,谁不喜欢柳玉儿?林照三十出头了,难得对女人动心,自然不可能轻易就做到恩断义绝。”
想到林照陪着自己,蹉跎到了三十岁还没成家,萧玄辰心里也不是滋味。
“希望那柳玉儿是个有良心的,别辜负了林照的心意。”
“算了,还是我亲自去一趟吧。”云婳想到和柳玉儿这段的相处,心情也颇为复杂。
林照从萧玄辰那边一出来,便飞奔到了关押柳玉儿的牢房。
“玉儿,太子殿下已经答应我,只要你说出那慕容庭的去向,就给你一条生路!”
柳玉儿坐在牢房的稻草席子上,却是连看都不看林照一眼,语气冷漠地道:“我没什么可说的了。林照,你不必再来劝我,也不要再管我了。”
林照急了:“我不管你怎么行?我不管,你就被杀了!”
柳玉儿淡淡一笑:“杀就杀吧。我原本也是要死的人,多活几年不过就是苟且偷生罢了。”
“玉儿!就算你是燕国人,可慕容庭利用你也只是为了他自己的私心,你何苦为了他断送自己的性命?玉儿你告诉我慕容庭在哪里,你告诉我好不好?等我杀了慕容庭,便能替你戴罪立功。玉儿,你倒是说啊!”
他站在牢门外,把铁制的牢门摇得咣啷啷响。
可柳玉儿只是平静地坐在角落里,既不看他也不回话。
林照一劝再劝,好话歹话都说尽了,她也不为所动。
直到林照说了句:“玉儿,难道你真的就一点不在乎我吗?”
柳玉儿突然回头,把一侧脸颊上的头发撩开,露出完整的右边脸。虽然之前云婳给她用过去疤药,可依然还有疤痕残留。于是原本美丽的脸庞,就如破碎的瓷器一般,令人无比惋惜。
“你看清楚了吗?我这张脸上的疤痕,当初可是把萧玄瑞都给吓得不轻。我这样的女人,凭什么值得你上心?林照,林统领!你是太子身边的红人,完全可以娶年轻貌美的世家千金,为什么非要对我这样丑女纠缠不放?”
林照虽然听说过柳玉儿半张脸毁了容,可柳玉儿每次都用发髻挡住,旁人也看不出异样。
可即便林照如今看到她的真实面貌,微微吃惊之后,很快他的目光就变得柔和而多情。
“玉儿,我喜欢你并非你的外貌。毁了容又如何,我不在意的。”
多么真诚的告白,是任何女人都无法抵挡的深情。
可柳玉儿只是淡淡地道:“你可知这个疤是怎么来的吗?当初我为了混到太子妃身边,说这是我在教坊里被客人推到炭盆里烧伤的。其实不是。这疤痕,是我自己故意烧的。因为我的脸颊上黥了‘罪人’两个人!八年前,燕国城破,整个燕国皇室被你们的皇帝下令屠杀。宫人们则被黥字流放。”
黥字流放是大楚的一种刑罚手段,为了防止犯人在流放途中跑掉,就会在面颊上刻上“罪人”二字。
而流放的地方都是苦寒之地,距离中原地区有千里之遥。犯人是没有马车坐的,一路上要步行数月才能到达流放地。
很多犯人在流放途中就受尽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