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噗通一声跪下来:“父皇,儿臣的侍卫并非有意冒犯。大皇兄太久未出现,下头人不认识也不奇怪。”
魏贵妃也生怕这把火烧到自己儿子身上,急忙和稀泥:“陛下,看来都是误会。太子也是着急到太后跟前尽孝,着急赶路,才会和成王发生点摩擦。如今太后凤体为重,兄弟俩实在不宜为这点小事伤了和气。”
皇帝便意味深长地看了太子一眼,心中虽有些了悟,到底没有出言责怪,给他留了几分体面。
“你是谁?”楚召帝打量着云婳,记忆里好像皇室宗亲没有这样的女子。
云婳福了一礼,道:“回父皇,儿媳乃是成王新娶的王妃。”
楚召帝这才想起来,前些时候太后病情还没有那么重的时候,要他下旨给萧玄辰和云家之女赐婚。
他也知晓云家愿意嫁女,不过是为了得到侯爵,云家之女估计也是贪图荣华富贵的吧。
于是,他并没有和她多说的兴趣,只淡淡地对太子和萧玄辰道:“你们兄弟俩进去吧,好好送送你们皇祖母。”
皇帝的话,无疑是说皇太后大限已至。于是,周围众多皇族女眷悲色更重,甚至还有不少人小声地抽泣起来。
萧玄辰道:“父皇,请让儿臣的王妃也进去。她是皇祖母选的人,皇祖母应该也想见她。”
楚召帝点了点头,默许了。
殿内,有浓重的药味弥散在角角落落,让人有种被死亡缠绕的窒息感。
皇太后,那个叱咤风云一生的女人,此刻躺在华贵的雕花檀木大床上,过分消瘦的身体陷入在层层厚褥里。
她的脸已经枯槁,看不见一点生气。
只是在听到有脚步声临近时,她努力的睁了睁眼,吐出一句含糊不清的话语来:“玄辰……哀家听到玄辰的声音了……”
萧玄辰瞬间就落了泪,跪在病榻前颤颤巍巍的伸手握住了皇太后的手,一遍遍地抚摸着:“奶奶,是孙儿,孙儿来看您了!”
皇太后有十几个孙子,唯有萧玄辰是养在她膝下,最受她疼爱的。私下里,她许他如寻常人家那样,喊奶奶,而不是生疏刻板的“皇祖母。”
那一声“奶奶”也仿佛给皇太后注入了几分活力,她睁开眼睛,看清面前的人时,眸中明显露出喜色:“玄……玄辰,奶奶想你……”
“奶奶,孙儿也想你。”萧玄辰给云婳使了个眼色,然后对太后道:“奶奶,这是云婳,是您给孙儿娶的王妃。”
云婳赶忙上前,跪在太后床边,假装握太后的手,实则趁机搭在太后的脉搏上。
太后的脉搏非常微弱,确实是油尽灯枯之象。但再仔细诊脉,又从中察觉出一丝生机。
这时太子也上前问安,萧玄辰和云婳不得不暂时退到一边去,好在云婳已经靠着那一会诊脉把太后的情况摸了个大概。
萧玄辰悄声问云婳:“怎么样,可还有救?”
“有救,不过……”云婳扫了眼屋里的人:御医有五个、太子、贵妃、皇帝,还有十几个伺候的宫人。
“他们连让你看太后都百般阻力,更不可能让我随便出手医治。”
萧玄辰能信任云婳,是因为她出手救过他。可现在,萧玄辰明显在皇帝跟前失宠,旁人都对他们夫妻俩戒备着,不可能随便让他们出手干预。
云婳如果贸然出手,只怕还没靠近皇太后,就被皇帝下令拉出去斩了。
可若是不救,皇太后的病再拖延下去,活不过今晚子时。
怎么办?救还是不救?
就在这时,宫女捧了一碗汤药过来,“太后,请用药。”
太子急忙把太后扶起来,魏贵妃则亲自接过宫女的药碗道:“母后,儿媳伺候您喝药。”
“母后喝点喝药吧,喝了能舒服些。”楚召帝站在侧边,想到太后即将要离世,即便过往母子间有过不少的利益争端,也忍不住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