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如死灰,双手不住哆嗦着,仰视着这座山峦。
仿佛在其面前,自己连“渺小”二字都称不上。
这座直插云天的巍峨峰峦,山顶云层缭绕,但就连林长弓这般七品修为,也能察觉到这座山峦的诡异之处。
山峦正微微发颤,表层的岩石不住坍塌,内部剧烈膨胀,仿佛有某种更为庞大的生物,即将从中破岩而出。
“妖神.....是妖神.....”
“天道封印松动了,妖神要出世了.....”
林长弓不住地喃喃道,全身抖若筛糠,一颗豆大汗珠,缓缓从额头滚落。
他扯着嗓子疯了般的嘶喊:“快,快把传信的叫来,赶快汇报给州主!”
.....
京城瞻星台
小女孩模样的国师,坐在高台边缘,神色无喜无悲,朝着北方眺望而去。
她的瞳孔变成了奇异的暗红色,暗红色之上,有一圈圈繁密的圆轮覆盖。
不一会儿,她的眸子便映出了山峦的轮廓。
女国师身子突然一颤,马尾辫上下摇晃,这让候在一边的杨尘一脸诧异:“国师,北边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如此震惊?蛮族大举入侵攻破山海关了?”
接着他便幸灾乐祸的嗤笑一声:“攻破了也好,蛮族铁蹄践踏大周国土,首当其冲的便是雍州,我看那徐崇峰还能不能安稳高坐。”
“比这还严重。”
女国师摇摇头,来不及解释,娇小的身子小跑着钻入盘膝老头这具皮囊中,身体迅速伸展,成了肃穆庄严的苍老国师,扶着拐杖就朝匆忙朝台下旋梯走去:“我要面见皇帝一趟,雍州出大事了。”
......
俪州白鹿学院青云山
山顶有一亭,名为“流徽榭”。
有两位身着白色儒袍,戴儒冠的年迈老人正对坐下棋,手边有清茶两盏。
这两位大儒皆是眉头紧皱,神情专注,每走一步棋都要耗费小半个时辰。
竹林寂静,针落可闻,但时不时会传来鸟鸣之声,清脆悦耳如瓷器相碰。
“郑老头子,你倒是谨慎得很啊,”其中一位双目炯炯、精神矍铄的大儒放下用食指中指轻捏住的黑色棋子,轻叹一口气,“老夫布下的局都被你轻易看穿,见招拆招,接着反将一军。也罢,这局算我输了。”
三品大儒,刘子昂。
郑守生轻轻捋了捋白胡须,双目微眯,呵呵笑道:“劳烦你千里迢迢从鹿麓书院来此陪我这个老骨头下棋怡情,呵呵呵......这局就算打成平手,你我再来一局!这次换你执白棋,我执黑棋,杀彼此个片甲不留!”
刘子昂翻了个白眼:“可拉倒吧,谁不知道你郑守生专精围棋一道?去年到京城去与当朝皇帝手谈一局,好家伙,听说你杀得酣畅淋漓,连皇上的面子都不给了?”
郑守生有些尴尬,轻咳一声道:“围棋一道,讲究的便是‘尽力’二字,故意放水出丑,不仅是对皇上的不敬,更是对棋道的轻蔑.....”
郑守生正要从围棋的兴起史为引子娓娓道来,这时手里捏着的玉盏一抖,清茶顿时倾洒在棋盘上。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难以置信,而后同时朝着北边望去,惊骇莫名。
“妖神要冲破封印了?这不可能,我大周那位布下的封印,明明有百年期限,这才过了五十余年就松动了?”刘子昂双目瞪得几乎要冲出眼眶,声音发颤道。
郑守生反而迅速冷静下来,沉声道:“五十年前,我刀尊向天道借力,以五道神器‘封神柱’为封印媒介,从云州移来‘剑峰山’为镇压物,将妖神封印于极北雍州。”
“可眼下不过五十余年便有松动迹象,并重新在雍州显形,此事必然有蹊跷.....”
“此事会不会是南疆妖族在暗中推波助澜?”刘子昂面庞附上了一层森然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