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思怡好歹不用再憋着笑,倚着墙笑得乐不可支。
三人见了徐元,毫不掩饰对徐元的崇拜,先是与徐元探讨一番平仄意象,又深入探讨当代诗词大家的诗句,有些学术性问题徐元甚至都没听过,只得苦笑着搪塞过去。
时间流逝,夕阳西下,暮色已深,三人这才依依不舍的向徐元告辞。
徐元一副“好像身体被掏空”的模样,恹恹的回以微笑。
尼玛,你指望一个前世高考语文一百五十分满分考不到一百的男人跟你们这些内行谈论诗意,确定是认真的?
“徐兄,”刘理上前一步,拱手道:“我三人都是鹿麓书院刘子昂大儒的亲传弟子,若你想来我鹿麓书院就学,必能有大儒相教。”
孙思怡掩嘴轻笑:“徐元已经是文道魁首郑守生的半个弟子了,一人怎能认二师?”
“差点忘了这事,徐兄大才,早已被郑老先生收入门下。”刘理很是尴尬的挠挠头。
三人这才起身告辞,离开了雅间。
华灯初上,徐元二人没一会儿也走出了茶楼,打算返回府上。
正朝着停靠在市集口的马车走去,茶楼门口却伸出一只小手,拽住了徐元的衣襟。
徐元回头一瞧,是一个衣不裹体浑身脏兮兮的小孩,睁着双大得出奇的水灵眼睛,正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
他身体瘦弱,脸蛋却胖嘟嘟的,双手捧着个沾满污垢的破铁腕,里面装着一些碎银子。
徐元登时明白,这是个乞讨为生的小孩。再看那隐隐传来妇女与显贵嬉闹声的华贵茶楼,不禁暗道一声“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正要从锦囊中拿出一枚银子,孙思怡却蹲伏在地,捏了捏小孩子胖嘟嘟的脸蛋:“好可人的孩子,你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呀?”
“男孩子。”这小孩怯生生道,然而又指了指手里的破铁腕。
“好,姐姐这就拿给你。”孙思怡笑着从囊中掏出三枚银子,放在破铁腕中,柔声道:“够吗,不够姐姐这里还有。”
小男孩有些受宠若惊的点点头,小声说了句“谢谢”,便头也不回的跑走了。
看着小男孩颤巍巍的背影走远,孙思怡起身,清丽面庞生出一抹淡淡的忧愁,道:“大周外有蛮妖以及大齐大夏两国侵扰,内有吏治腐败,国力日渐衰弱,百姓愈发困苦。如你所见,像他这样小小年纪就靠乞讨为生的小孩子,京城一条街能有数十个,雍州倒是少了些。大周表面的歌舞升平,只是假象罢了。”
徐元深以为然,正如郑守生所言,大周王朝内外局势已经相当严峻。
不思变,恐王朝大厦将倾。
同时他也对孙思怡另眼相看,明明是个娇生惯养的富家大小姐,却有着一颗怜民忧国之心,当真难能可贵。
两人穿行在熙攘热闹的市集大街,正聊着,孙思怡突然扭头惊呼一声。
徐元顺着孙思怡身后看去,竟还是方才那个小男孩,不过此时的他咬住嘴唇,手指死死捏住孙思怡后摆不放。
“是有什么事需要姐姐帮忙吗?”孙思怡眉开眼笑,正要双手将小男孩抱起,徐元却一把握住她纤细的玉腕,面色凝重的摇摇头。
孙思怡疑惑不解,徐元冷声解释道:“他身上有血。”
仔细观察,小男孩的破布衣服上竟沾满血迹,滴滴答答的染湿了脚下的石瓦。
就连他两双嫩嫩的小手,也淅沥的流淌着鲜红血液。
仿佛从地狱走来的阿修罗。
看着这满身是血的小孩,孙思怡惊呼一声,连连后退,徐元一只手扶住她的腰肢,摇头道:“这孩子没有受伤,他身上的血是别人的。”
小男孩又扭头就跑,径直朝着街巷深处跑去。意识到事态严重的徐元沉声道:“事情不太对劲,你先回府上寻求援助,叫上几位高品武者.....”
可谁知孙思怡却用力摇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