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颠了………”
“惟儿……姐姐要不成了……”
“失了清白……衣不蔽体,就算尚有一口气,姐姐也活不成了……”
林暮惟赶紧把人放下,护在怀中,噙着眼泪,“姐姐……”
明赫通红着眼睛,半跪在一旁,“柔嘉……是表哥的错,表哥没保护好你。”
柔嘉没有再出声,看着旁边两个为她而哭的人,竟是满足地笑了,随即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怀中逐渐没有生气的躯体,让林慕惟心碎如搅,心脏顷刻间收成一团,针扎般的痛楚席卷而来。
这是她的朋友,她的姐姐,会笑盈盈地将她当成亲弟弟般爱护的姐姐。
“柔嘉身世凄苦,她是被扔到我们家的,她的爹娘重男轻女,一味爱护她弟弟。”明赫轻声说着,“庄户人家多是贫苦,为了少一个人吃饭,就将她扔到了我们家中,说是做婢女也好、粗使丫头也罢,左右与他们无干了。柔嘉寄人篱下,小心翼翼地活着,温柔却悲苦。如今……”
林暮惟不知自己是用着怎样的心绪将人背到不远处的荒郊,又亲手捧土将人埋葬的。她只知道在这一夜,她的世界崩塌了。
为非作歹、十恶不赦的人,还能安稳地沉醉于温柔乡中乐不思蜀,善意悲苦的好人却要承受着无数的磨难、死不瞑目。
天理何存?公道何在?
她对这个封建时代的恨意达到了顶峰,唯有站在权力的顶端,才能让这些人血债血偿!
璟琛失踪了,明赫安置好尸体便也走了。
林暮惟失魂落魄地回到侯府,庆幸无人关注她的一样,蒙上被子,足足哭了一夜。
清晨起来,她只得调整心绪,启程去王氏私塾念书。
“王氏私塾里面人也是繁杂,四弟弟记得,别惹事儿但也别怕。”林朗不无忧虑地说着,“胡老先生只管教书,有了什么旁的事情,他是一概不管的。”
林青张牙舞爪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四弟放心,有我和哥哥在,指定不能让你吃亏!”
“你可别带坏了四弟,先生让你背的书你可背会了?小心一会挨了责罚!”
林暮惟强打精神,“二哥哥算了,三哥哥都是为了我好。我一定不惹事儿。”
结果,刚说出来不惹事儿,一转身的林暮惟就成了个惹祸精。
胡老先生看着生的粉雕玉琢、眉清目秀的林暮惟,心中高兴的紧,又看着他恭恭敬敬地行礼问安,打定主意认为这必是个聪明灵秀,知道读书识礼的好孩子。
谁知道……刚上课,林暮惟就睡着了……
实在是不怨她,她昨儿哭了一夜,几乎不得安眠。
她也想认真读书的……
胡老先生今日教的东西,她都会背,前世的林暮惟也算是个无可挑剔的优等生,便想着小睡一会。
结果……
“林暮惟!刚来上课你就敢打瞌睡!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先生了!?”胡老先生气得吹胡子瞪眼,“给我站起来!”
林暮惟一惊,忙站起来,“先生,学生知错了。”
“不愧是武安侯府教出来的好孩子啊,这刚来念学,就睡得这么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自己床榻上呢!”
柳家嫡长子忍不住开口嘲讽着,他听闻圣上亲赐玉佩给了这么个奶娃娃,早已是愤愤不平于这份林氏的恩宠。
“都说虎父无犬子,看来这林府的家教也未必好到哪里去吧?听说沈夫人出身皇商,商贾出身,小门小户,怨不得会这样教子!要我说啊,你个奶娃娃何苦和我们一起读书呢,不如在家里躺着睡觉了。”
柳家祖上与皇室沾亲,祖辈曾出过太子少师,子孙辈虽不出色,却也借赖着祖上的名声威望混了个一官半职,算得上是名正言顺的世家大族。
“你说什么呢!?柳玉龙,别以为你沾亲带故的,就能够对我弟弟口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