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有个人来到了吴三居,无邪正在看爷爷的笔记,就被这个人打断了思路,无邪合上了笔记, 看着眼前这个徘徊的人,他的样子怪怪的,问了句:“你们这里收不收拓本?”
无邪并不在意这个临时的生意,古玩市场大部分的交易都是私底下进行的,面上的也就是小打小闹,没多少钱赚。
于是无邪敷衍的回答他说:“收,不过价钱不高”意思就是你没好东西就滚吧,别耽误大爷看书。
“哦,那你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下?”这个人漫不经心的问到,就好像在逛超市一样,让服务员介绍一下他们的商品。
他心有点不耐烦了,做他们这行的,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他平素清闲惯了,最讨厌伺候那些一知半解的客人,毕竟每个古董物件背后都是有故事的,如果真的要说起来的话,没个个把天,那可是说不完的。
如果说每个客人来都要让他们介绍一下的话,他们生意都不用去做了,还不如直接开茶馆呢。
无邪对他摆了摆手,说“这里不负责介绍,隔壁还有很多家,如果你有需要的话,可以去隔壁去看看。”
那人十分尴尬,又不敢出声,停了片刻又接着又问道:“那我想打听一下,这里有没有战国帛书的拓本?就是50年前长沙有一群土夫子倒出来,然后又被美国人骗走的那一篇?”
无邪听完后没好气的说:“你自己都说被美国人骗走了,哪里还有?你找拓本,当然去市场里淘,哪有指定了一本去找的,这怎么可能找得到?”
他压低了声音,我听说你有门路,我是老痒介绍来的。
老痒,证明听起来有点耳熟,无邪心想,随即回过神来,老痒不是前年就进号子里了吗?怎么,难道是把我供出来了?眼前家伙不会是个公安吧?无邪一下慌了起来,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
“哪,哪个老痒啊?我,我可不认识”无邪紧张的反问道,声音也不像一开始那么的不耐烦。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两人经过一番试探再试探,最后的结果就是那个人无功而返,而无邪则趁机拍了一份那个人带过来的拓本。
无邪的爷爷是长沙土夫子,也就是盗墓贼,说的好听点呢,就是土地考察家,当然,他爷爷干这行也不奇怪,因为当时在闹旱灾那个年代一闹旱灾就几饥荒,你有钱也买不到东西吃。
那个时候长沙边边角角啥都有,而且古墓最多,于是人们就开始靠山吃山,靠墓吃墓,全村人一起倒斗,那几年不知道多少人被饿死,就他们那个村,一个都没死,全把挖出来的东西跟洋人换粮食吃。
后来时间长了,这东西也有了一个文化的累积,到他爷爷那代已经有行规,而且有了门派之分,历史上盗墓的分南北两派,土夫子按习惯来分,南派主要是靠探土寻找古墓,民国后用洛阳铲,一口鼻子就能断定深浅朝代,现在很多小说里面都是动不动就写洛阳铲,当然,北派是不用洛阳铲的,他们精通对墓穴位置、结构的准确判断,也就是所谓的寻龙点穴。
南北派是文人墨客分的大派系,本来跟江湖上的事也不搭噶,后来几经乱世,半路出家的人多了,才逐渐就把这些东西带到这一行里。
据说,南北两派自确立以来就纷争不断,南派说,北派不实在,花花肠子太多,盗个墓还搞那么多名堂进去,东西拿了就走呗,还要一扣二扣的,官僚主义。
南派规矩虽然不多,但却从来不忌讳死人。这就导致北派人骂南派是土狗,糟蹋文物,还炸毁墓,甚至连死人都拉出来卖,而南派骂北派伪君子,明明是个贼,还弄得自己跟啥似的。
他爷爷当时不识字,解放后进了扫盲班,那个时候他爷爷只会淘沙,学个字差点把他折腾死,也亏他有了些文化,才能把他的一些经历记录下来。
他奶奶是个文化人,是个大家闺秀,就是被他爷爷的这些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