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劳务市场的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情,或打瞌睡捉虱子,或双手交叠于头下闲聊,都没人看过来一眼。
郑如谦实在无奈,清了清嗓子道,“这里招请长工,可有人愿意签十年长契?到期续契还是解契都随意,不强求。”
长工?
劳务市场的百姓们目光露出稀奇,很快嗤之以鼻。
在他们眼里,十年的长工无异于直接卖身为奴,相比较起来,还是短工更自在轻松。
郑如谦又喊了遍,还是无人搭理。
就在他已经接受白跑一趟,准备拉着妹妹离去的时候,有个高大的身影站起来,“我去。”
“十年的长契,月银怎么说?”男人大步走来,身后还跟着个稍小些的少年。
俩人站一起像兄弟,但仔细瞧起来,又能感觉到长相的不同。
男人长相魁梧端庄,是妥妥的成年壮汉。
稍小些的少年却格外普通……五官正常,脸型正常,偏偏凑到一起就让人记不住长什么样。
姜笙还在好奇地打量人。
郑如谦已经拿出提前准备的腹稿,“我雇的长工不出苦力,但是要四处奔波,地方不确定,一年给五两银,来年酌情增长。”
五两银!
就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停歇,每天也有一百多文的收入,这已经远超过短工二十到六十文的收入了。
郑如谦话音刚落,就有十几个短工双眼明亮,凑上前来想要毛遂自荐。
但郑如谦摇头拒绝,只看向魁梧的男人。
男人没有犹豫,指着身后的少年道,“我没有别的要求,就是希望能带着弟弟一起,东家放心,他什么活都能干,打马车也是一把好手。”
郑如谦思忖片刻同意了,将两人带去衙门签契过明路,并带回二进小院。
与此同时。
小院里,姜三姜四也送回来调查的结果。
朱志胆子很大,养的外室就在朱家不远处,拐个弯的巷子里。
也正因为距离太近,朱家人并未察觉异常,只当他喜欢在家附近流连徘徊。
外室生了长子也是真的,姜三跟踪的时候还听到,朱志许诺外室,会把长子视做继承人培养,将来继承他的一切。
这已经侵犯了大渝王朝的律法,按照当朝规定,庶子女永远不可越过嫡子女。
“朱志想做官就不敢重庶轻嫡,将庶子定为继承人。”长宴右手三根手指敲击桌面,“除非……他没有嫡子。”
许默与温知允一阵恶寒。
朱志这人太过虚伪,让朱家张罗着为他求娶名门闺秀,私下里却豢养外室,还没将闺秀娶进门,就已经想好让别人绝嗣。
于情于理,他们都该将这件事情暴露出来,既撕毁朱志的虚伪嘴脸,也能挽救一位名门闺秀。
可怎么撕毁是个关键。
世家的能量超乎普通百姓的想象,贸然动手只会揪起萝卜带出泥,从许默到姜笙谁都跑不了。
想必这也是朱思桓没有亲自动手的原因。
“借力打力是最好的,但丰京我们连个相熟的世家都没有。”长宴深吸一口气,“只能尽量找点外人和乞儿来做,还得隐藏身份,避免牵连到咱们。”
他话音刚落,郑如谦和姜笙带着兄弟俩走进来。
前面的魁梧男人倒没什么,当看见后头的少年时,长宴的眼睛亮了。
一个长相很普通,普通到丢人群里溅不起任何水花的长相,比什么伪装都好用。
当得知这两位是郑如谦新雇的长工时,长宴更是掩盖不住欣喜。
把郑如谦吓了一跳,“小五这是怎么啦?脑袋瓜子用太多,傻了吗?”
长宴失笑,目光炯炯地盯着两人。
经过短暂的介绍后,两个人的履历被搞清楚。
他们并不是亲兄弟,而是同村的百姓,年长些的叫高大万,年幼些的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