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宗祠,便是摆放祖宗牌位并且供人祭奠的地方。
谁家宗祠里摆放的牌位越多,就说明这个家族当真是源远流长。
若是祖上再出个封侯拜相之人,那简直是不要太光宗耀祖,风光万世。
苏家祖上,随太祖一起打江山的时候,便是盛极一时,风光无限。
苏家也曾是盛京里的名门望族,后来没落,如今苏子卿又撑起了整个苏家。
宋柔跪在宗祠里头,看着这幽深庄严的大堂之中,北边儿的墙都被打造成了供桌祭台,八九寸高的阶梯状牌位格一层一层地往上垒,差不多有十七八层这么高了,心底一股钦佩之情油然而生。
上面有许多看似无名之辈、实则深藏功与名的人。
跪在蒲团上,宋柔吩咐夏荷取线香来,然后恭恭敬敬地为列祖列宗们上了一炷香。
夏荷在一侧有些出神,就连宋柔叫她关门她也没听见。
宋柔也不恼,只是耐心地再喊了她一声,“夏荷?”
夏荷猛地回过神来,察觉到自己方才走神,夏荷只觉得自己太对不起宋柔了,辜负了她对自己的期盼,当即就跪了下来,“夏荷走神,请少夫人责罚!”
宋柔只是好脾气地笑了笑,“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夏荷老实道:“婢子在记方才那几位老爷的名字和事情......”
宋柔笑道:“你是准备日后为我出气么?”
“奴婢没有本事......”夏荷咬了咬唇,“但是奴婢知道少君心疼少夫人,便想着,回头找个由头告诉少君......”
“这些事原不用告诉他。”宋柔轻声道:“我自个儿能解决。”
夏荷看了看她,颇有些不解,“少君对待少夫人是一心一意的,少夫人受了委屈,是可以找少君做主的,为何少夫人会选择自己一个人扛着呢?”
“我与他如今情投意合,但是日后的事情谁又说得准呢?他在外头也不容易,若是一次两次我找他哭闹,他能帮我,可是三次四次,五次六次呢?谁会不烦呢?”
“有些事情,能自己解决的,就自己解决吧,这漫漫时光里,哪能三两下就将这爱意给耗尽了,且行且珍惜吧。”
宋柔这样说着,夏荷听得十分受教。
门口那高大的身影,却是冷了一半的脸色下来。
苏子卿静了一瞬,才跨过门槛走进去,“听说少夫人今日在厅堂内大杀四方,好生厉害。”
宋柔听出了他的声音,没有回过头,仍旧是看着这点长明灯长亮起的牌位,“大杀四方把自己折腾进宗祠里来了。”
他走上前,在她身旁跪下,也上了一炷香,方才说道:“还得学着少夫人这一招以退为进才是。”
“雕虫小技,不敢在相爷面前卖弄。”
苏子卿拉起她的手,“我说让你不去吧......”
“不去哪成?”宋柔道:“幸而你们很早就分府别住了,我在家的时候就只以为我家那位嫡母和我那嫡姐是不好对付的,今日见了你家这些亲戚我才知道什么是踩狼虎豹。”
“你新官上任,别人都想抓你的错处儿,阿母就是为了不落人口实,才将给他们都请了过来,我们夫妇二人,你忙于政务尚且有理由不出席,我若是在家中也找个理由不去,没得落到他们口里就说我们看不起、不待见他们,岂不是又要被他们说闲话?”
苏子卿见她如炮仗般噼里啪啦说了一堆,似是有几分怨气,整个人看起来颇为真实,也鲜活了许多,便不由地弯了弯嘴角,“我怎么觉着我将我的好娘子送进了贼窝里了。”
“岂止是贼窝,简直就是龙潭虎穴!”
“龙精虎猛,这样说是抬举了他们。”他将她扶起来,细心地为她理了理皱起来的衣衫,“就是一些鼠辈。”
跪了一整个下午,宋柔的腿酸得很。
她从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