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卿回到书房的时候,沈澈激动地迎了上来,“他画出来了!他画出来了!”
饶是他压低声音,苏子卿也能听得到他声音里的喜悦与激动。
接过他手里的画,苏子卿只看了一眼,便递给了沈澈,“你出去找人,悄悄地把这画像画个几千张出来。”
“没问题。”
沈澈接过话后就往后门走了出去。
张启还在一旁拘谨地站着。
“你做得很好。”
听到了面前这风姿绰约的人的夸赞,张启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苏子卿重新坐到了案前,“以后跟着本官,不必拘谨,好好做事,本官自不会亏待于你。”
张启愣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道:“大人的意思是......是......”
苏子卿从卷宗里抬起头来,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全看你自己的表现了。”
“是......”张启垂下头,看不出个神色来,只那双露在外头的手,微微地发着抖。
“你去帮我找一个叫方亦的人过来。”
张启一口应下,临出门的时候,又回过头问了一句,“是悄悄地找吗?”
苏子卿眸光微微一闪,说道:“既要悄无声息,又要引人注意。你可明白?”
张启怔怔地看着他那双深邃而又幽深的眸子,脑中顿时一片清明,当即就点了点头,“小的明白了!”
张启出门没多久,身后就跟着一个穿着夜行衣的人。
他跟在张启的后头,见张启先是去了茅房,又从茅房的后门翻了出去,顿时眼前一亮!
他就知道,守在苏子卿的书房外头,他今晚一定是会有行动的,这次回去给主子,总算有东西可以交差了。
于是,他屏住呼吸,跟着张启在府里绕了个七八圈。
他在房檐上跟着跑,都要转晕了,可是底下那个步行的人,却好似气儿都不喘一口似的,走得精神抖擞。
终于,张启在一个房屋面前停了下来。
他定睛一看,竟然是方亦住的地方!
方亦会武功,他可不能再进去了,容易被察觉到。
思来想去,黑衣人决定先回去给主子报告一声。
月明星稀。
杜怀安正在自己的府内看着书,与身侧的侍卫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主子......当真不去城门口吗?”侍从有些担心道:“那苏子卿,属下瞧着并非善类,若是让他抓到了主子的把柄,这可就麻烦了。”
“不必担心。”杜怀安平静地翻了一页书,“苏子卿初来乍到,忙得东西可多了,府里的事儿他都搞不清楚,哪里来得闲心看我去不去?他不过是想把我支开,随意找了个理由罢了。”
“再说了,即便他真的想知道我有没有去,第二天问起来,谁敢说我没去城门?纵然他再狡猾一些,今夜自己亲自出去一趟城门看我在不在,也不用担心。他都没有踏出唐州府大门,我就已经知道了消息,骑一匹比他更快的马,不就到了?”
侍从听得心服口服,“主子英明!是在下愚钝了。”
“不妨事,你也是为我着想。”
侍从忽然握住了腰间的佩剑,警惕地看着房门。
杜怀安头也不抬道:“别紧张,是大力来了。”
侍从忙垂了头,“是。”
话音刚落,一阵三长两短的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侍从去开了门,还没看清人的长相,一道黑影就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窜到了杜怀安的面前。
“主子!有情况要回报!”
杜怀安道:“说。”
“大概是子时三刻的时候,书房里出来一个人,属下看得真切,那正是白日里带头闹事儿的张启!”
“哦,然后呢。”
“属下见他鬼鬼祟祟的样子,一看就不正常,便一直跟在他的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