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此时乃是战时,张士贵为了保证妻儿的安全,并没有将他们留在身边,而是送回了张家老宅,所以张士贵的卧房之内,平时都只有他一个人,这就是燕青等待的时机。
夜间,卢俊义使燕青偷偷潜入张士贵的卧房,负责劝降,而他则带领数名黑衣卫藏在院子中,负责接应燕青。
子时三刻,劳累了一天的张士贵返回卧房,本想倒下就睡,但却忽然察觉房间中有些异样。他不动声色地在屋内扫视一圈,发现房间没有被翻动过的痕迹,也就是说来人并不是来偷东西的。
既然不是小偷,那就肯定是有其他的事情了。
为了避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张士贵假装没有发现房梁上的燕青,像往常一样吹灭蜡烛,倒头就睡。
直到房间外彻底安静下来之后,他才睁开眼睛,低声说道:“房梁上的朋友,可以下来了,已经安全了。”
燕青微微一笑,一个纵身便落在了床前,显得十分的轻盈。
“马邑侯麾下都尉燕青,见过张将军。”
“张将军?我又哪里算是什么将军?”张士贵坐起身来,叹息道:“不过是给胡人看门的一条狗罢了!”
“原来张......士贵兄弟也不满胡人,那你何不弃暗投明?我实话与你说,此次前来,就是奉侯爷之命,前来邀你入伙。”
“入伙?”
“哦,不是!”燕青连忙解释道:“以前跑江湖习惯了,一时还改不过来口。”
“哦?”张士贵惊讶道:“我观燕青兄弟一表人才,竟然不是出自豪门大户?”
“士贵兄弟过奖了。不瞒你说,我家主人名叫卢俊义,在河北也是条响当当的汉子。他以前居住在魏郡,家里颇有薄财。后来梁山贼寇看上了我家主人的能力和家产,便设计陷害于他,想逼他投奔梁山。那时的我们一无所有,幸得侯爷相救,才有了......才有了......”
燕青抹了一把眼泪,继续说道:“若不是侯爷,我们主仆二人哪有今日!”
张士贵问道:“卢员外大名,我也曾听说过。只是我听说他以前不是做官的吗?为何突然弃官不做了?”
“唉!还不是受到了迫害。”燕青坐下来,详细地解释道:“陛下身边有一个小黄门,名为蹇硕。此人壮健而有武略,深受陛下信任。因此,在黄巾之乱时期,陛下就将一支亲军交给他统领,让他守护洛阳周边,而我家主人恰好就在那支部队中。”
“原来是受到了十常侍的迫害,怪不得。”
“倒也不能全怪十常侍,主要还是怪那个人。”
“那个人?”
燕青继续说道:“你有所不知,蹇硕身边有一个小跟班,是他的心腹,名为童贯。此人体貌魁梧,腮下生有胡须,皮骨坚硬如铁,与蹇硕十分相似。或许正因为如此,他才能成为蹇硕的心腹。”
“蹇硕,童贯。没有想到张让、赵忠之外,朝中还有这么多奸人。”
“在一次作战之时,童贯为了争功,强行让我家主人出击,却中了敌人的埋伏。不过,黄巾军的战力不如官军,他若是能带来援军,与我家主人内外夹攻,那一战一样可以反败为胜。但关键时刻,他却退缩了!为了撇清关系,他不但没有带来援军,还将责任全都推到了我家主人头上。”
“唉!奸臣误国啊!不过,卢员外能从这等奸臣手中逃得性命,也算是福大命大了!”
“不错,或许当时的他还存有一丝良心,只是判了杖责八十,赶出军营,并没有伤害我家主人性命。从此以后,我家主人就对朝廷的黑暗有了深刻的认识,只想做一个富家翁,再也不打算入朝为官。”
“这是不可能的!卢员外有钱、有实力,迟早都会被人盯上的,现在就是这样的世道。”
“不错,就如同士贵兄一样。想在这乱世之中守护家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