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即使是钱够了,姜澜目前还没那个能力打通其中关节。
自从满桂大人壮烈殉国,父亲便卸了甲不再随营出征,这两年,锦州新来的武官都没见过曾经的那位,辽西第一剑客。
若非哥哥如流星般闪耀出世,带给姜家短暂的“辽西六杰”之荣耀。
出了左屯卫,在三万人数的锦州大军,别说什么游击将军,但凡有点关系的把总、千总,都不会正眼看他一眼。
因此,国子监这门路子,只能徐徐图之。
“卢老伯,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据我所知,你们卢家在山东济南府海丰县,可是首屈一指的大富商,外人都说你们卢家是海丰首富。
这纳捐的例监名额,总不至于拿不到吧,呵呵。”
“唉㇏纵使家财万贯,这天下不还是士族说了算,作为商人,能有五十个留给咱,就不错了。
我卢家是海丰首富不假,可家中无人当官,自嘉靖三十一年(1652年,八十年前)开始创立商号,挣得一番家业,再到我房老爷这代,已传业四代。
这八十年时间,也就轮到过三个名额,二次中了,一次人家钱都收了,事没办成不说,钱还不退。
“那就再轮一圈呗,一代人能轮上一次,也不错。”
“唉,,将军有所不知,我老爷虽是老太爷的第二个儿子,可﹍却是庶出。若不是如今,老爷的跨海生意做大了,卢家族谱上,都添不上二房这一脉。
唉㇏难唷~难唷~”卢老伯连叹两声,便犹自在那嘬着烟嘴,避过视线不看姜澜。
“哦~是这样。”
话都说到这,姜澜不好再装傻。
卢老伯提的要求是胃口大了点,可若是能满足他,就能将卢家的积极性完全调动起来,由被动化为主动。
只要卢家商队能出死力,死心塌地地走完这一遭,对于后天的东宁之战,至少多了二成把握!
“你起笔吧,按公函制式。”姜澜微微一笑,朝秀才招了招手。
对话到了这会儿,姜澜已理清好思绪。
反正牛逼吹了出去,事已如此,莫说承诺一个例监名额,就是当场给卢少爷许个一官半职,也只是将腰牌再沾两回墨,啪啪往上盖便是。
只要能逮到那个叛徒绑回去,那与祖家,什么条件都好提。
若事败,至少卢家少爷和商队大部分的伙计,保了下来,这已是姜澜最大的善心。
秀才点头,取出一张签单,沾了沾墨,笔走游蛇,许息之间,一行行漂亮的小字便跃然纸上。
又一次拓上墨印,姜澜接过签单,在上面签上名字后,旋即站起身,郑重地递给卢家老伯。
“卢老伯,您看,这个条件,您是否满意?”
〝啪…!〞
烟杆拍在案上,震得案边的茶杯猛地摇晃,撒出一滩茶水。
这位五十多岁的驼背老伯,两手捧着签单,纸贴面颊,上上下下,极为认真地看了两遍。
“是这个、是这个!将军,多谢!”
“那﹍卢老伯?”
“明白!形势紧迫,节省时间,商队立即动身!来,借笔墨一用……”
不多时,卢老伯当着姜澜一方的面,速速写好了两封信。
一封是给商队大部,令他们到了辽河东胜堡后,析出一波精干的队伍,听从小乙的命令,北上接应;一封是给卢家二房老爷,除了呈报经过,大致意思,也是主幕情深,做着最后的告别。
“将军您放心,接下来,小老和剩余的伙计,与众将士生死与共!您的任何命令,商队绝无二话,定效死力!”
“我谨代表先锋营全体将士,在此,给您老,给卢家拜谢了!”
案首,姜澜站起身来,对着身前,长揖到底的卢老伯拜谢一声,郑重地回了一礼。
帐内,秀才几人,在这一刻暗暗松了口气。几人彼此对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