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裴洲美滋滋地坐上车,来到《锦绣》剧组。
中途堵车的时候,他还不忘让贺忱去花店买一大捧鲜花。
他之前说过,要把全世界所有美好的花都送给池漾,这句话永远作数,每一次都作数。
裴洲赶来片场的时候,池漾正在和岑熠拍戏。
他捧着花,痴痴地看着。
这段戏是电视剧前期,苏家大少爷苏锦年与南秀相恋日久,为了迎娶南秀,他不惜在老祖宗面前跪下,最后与苏家分家,自立门户。
“我的儿,我的儿,锦年,你为何要这么糊涂啊!南秀她不过是我们花几两银子买回来的一个低贱丫头,你为了这样一个奴婢,要气死我和你爸爸吗!”
面对苏锦年要求娶南秀的举动,苏母同样跪倒在苏锦年面前,声泪俱下。
坐在梨花木椅子上的老祖宗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苏锦年猛地抬起头,咬牙和母亲对视:“南秀不是什么低贱之人,她是我苏锦年此生的挚爱!”
南秀跪在他的身后,眼眶通红,眼底积蓄着泪水,却固执地一滴也不肯落下。
她背脊挺直,支撑着身体的手紧绷出苍白的筋络,指腹陷入掌心,牙齿在唇瓣咬出血迹。
南秀怔怔地凝望着苏锦年,也透过他,望着苏家的老祖宗。
那些人看她的眼神,和看待一个动物没什么两样。
哪怕她平时干活干得好,将绣坊打理的也很好,可在他们这些深宅大院的贵族眼里,她做的一切都不值一提,更没有任何尊严和价值可言。
她只是一个渺小的,卑贱的,却“勾引”了大少爷的罪人。
甚至他们看向苏锦年的眼神也充满不解,疑惑,好像完全不明白,一向光风霁月,温润守礼的大少爷,为什么会喜欢上一个她这样身份低微的女子。
“算了。”
南秀内心满是疲惫,忽然伸手,轻轻地扯了扯苏锦年的衣袖。
她平日里八面玲珑,能说会道,哄得苏家上下都喜欢自己,可此刻她忽然不想说任何话了。
看着那天之骄子般的大少爷,为她自降身份,跌落神坛,还要被人轻视践踏,她宁愿……不与他成亲。
苏锦年摇头,与她十指相扣,一字一顿:“我没有认命,你也不可以。”
苏母说道:“你对此女之情的确深厚,可我们苏家绝不会让一个奴婢出身的女人当未来的主母,锦年,你若真的喜欢她,就娶她做个妾室可好?”
南秀绝不愿做人妾室,站起身便要离开。
苏锦年拉住她的手臂,强忍着心痛,暗色的眼眸越发坚定。
他不再跪下,起身平视着所有人:“三年前你们买下南秀,不过花了三枚银元,这三年,南秀把绣坊打理的井井有条,她给你们赚的钱早已超过当初的百倍,千倍,还不够吗!
她聪慧,能干,善良,坚强,和她相比,我除了有一个苏家大少爷的身份还有什么?你们说她配不上我,明明是我配不上她。
爹,娘,老祖宗,锦年此生非南秀不娶,绝无让她做妾室的可能!她,是我苏锦年唯一的妻子!”
他的声音沙哑,立誓般的话语掷地有声。
南秀望着苏锦年,她经历过太多颠沛流离,在乱世中吃了太多的苦头,为了好好活着,养成了精通人情世故的性子,可没有人知道,她骨子里是不服的,不服这吃人的社会。
和苏锦年在一起的这些日子,哪怕他说他喜欢她,她也过的如履薄冰,不愿相信这真的是属于自己的幸福。
直到今天看到他为了自己下跪,南秀才意识到,原来,她也可以被人坚定的选择,原来,真的有人如此爱她。
“看见了吗,这就叫眼神戏,池漾演的太好了。”张导满意地跟副导演说。
“岑熠也不错,来,继续给池漾眼神特写。”
半晌,他终于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