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柚觉得自己的脑子都不够用了。
她转头，透过不怎么干净的灶房的窗户，看着坐在炕上低着头不停地抹眼泪的女人。她心里的那股同情，荡然无存。
一个女人，一旦豁出去了，那她的心比任何人都让人觉得可怕。
听到姜燕子的话，姜柚第一时间觉得自己要离这个人远一点。
“姐，那你说大爷明知道姑的事儿，还硬让她嫁给黄老四，你说他们是啥意思？”姜柚神色如常，内心波澜叠起。
若是知道姜秀珍不能生，还要人嫁过去，那姜老大的心思可就不是歹毒二字可以形容的了。
“姜柚，”站在前面的姜燕子回过头，淡淡地看了一眼姜柚，似笑非笑地说道：“你说你，该聪明的时候，糊涂着，该糊涂的时候，聪明呢？”
姜燕子后退了一步，凑近了姜柚的耳朵，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你说，老姑家的婆家那么有钱，谁不惦记呢？”
姜柚眼珠子一转，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用着只有两个人能说话的声音，低呼道：“小丫！”
小丫没娘，爹又失踪，要是把这个孩子过继给姜秀珍，那以后老黄家的东西姜老大有很多的理由用小丫的名义要过来了。
那么……
姜柚瞪大了双眼，一脸的不可置信。
“别那么看着我，”姜燕子道：“和你想的没错，大爷一家人，就是那么打算的。”
姜柚紧张的咽了咽唾沫，修建的有些尖锐的指甲，狠狠地扎了下自己的指腹，才让自己慌乱的大脑，完全的清醒。
她在心里飞快的分析着姜老大此次来找她的原因。
脑海中闪过了无数应对的办法，但是当她在听说姜老大提出的要求之后，心里还是免不了愤怒：
“老三，咱们俩也别吵了。”
姜老大抽了一口烟，
“老二虽然没了，但是还有姜柚呢。”
“咱们三家一人一个月一块钱，再一人三斤粮食，让老四自己去大队东边的空房子里住。”
大队东边的口昂房子，已经荒废了很多年了。
后来王队长找了几个人给修了修，让从上边被打下来的知识分子住。
现在天气越来越冷，那些人都是硬抗，这让一个久病缠身的人，在怎么冷的天气，怎么抗？
姜柚的心里像是有团火在烧，烧的她浑身都在疼。
疼的都快要忍不住地破口大骂了，却在最后的紧急关头停下了。
她作为姜柚，对姜老大的做法，是可以愤怒的。
对大病缠身的姜老四，是可以同情的。
但是。
作为老姜家二房的当家人，她必须是要冷静的。
姜柚抿着嘴，双臂环胸地冷眼看着坐在炕上，一脸算计地抽着烟的姜老大，眼中的蔑视一闪而过。
“你们看看，我这个提议怎么样。”姜老大问道。
“好个屁！”
姜老大的提议让姜老三很恼火：
“你把老四当成牲口使，没有用了就像狗屎一样踢的远远的！”
“姜老大，我没想到你的心眼子这么埋汰呢！”
姜老大根本不搭理上蹿下跳地姜老三，转头直接看着姜柚，问道：“你呢，也是这么想的吗？”
“大爷，”姜柚道，“我是这么想的。”
“我每个月给我三叔十块钱，让我三叔养我四叔。但我的条件是，我要四叔的在我家的旁边那块空地。”姜柚慢吞吞的一句话，顿时炸的所有人没反应过来。
一听到姜柚要每个月拿出来十块钱给姜老三，姜老大和王秀丽悔的肠子都青了。
恨不得立刻把说出来的话吞回去。
但是，周翠翠完全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柚子，你哪儿来的钱啊？”
一下子能拿出来十块钱，这丫头不会干啥见不得人的事儿了吧？
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