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赶紧去大队部算工分领粮食,拦着她干啥呢。
“哎呀,我的好妹妹啊,”姜柚急急忙忙地拽住了她,“秋后算账,你懂不懂啊?”
他们家欠了别人家那么多的钱,没钱还,只能等秋后新粮下来还的。
现在队里通知他们去拿新粮,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姜柚就怕这新粮还没到手呢,就已经被人抢走了。
“对啊!”姜秋一拍脑门,恍然道:“发新粮的日子,就是咱们家还钱的时候了。”
“你看看咱们家有多少钱,还有多少的粮食。”姜柚赶紧让姜秋去拢龙,心里好有个数儿。
姜秋把手里的麻袋放在一旁,急急忙忙地脱鞋上炕。
在炕柜里翻了半天,找出来了一个蓝色的小布包。
姜秋小心地打开,露出了里面的残破陈旧的笔记本,还有里面夹着的一些,他们卖咸鸭蛋和卖枣挣来的零钱。
“姐,咱爹和咱娘欠下的饥荒,差不多有八九十块钱。这些都是欠了好几年了,咱们这次,要不先还这个?”
“二哥结婚欠的钱,大概有,”姜秋翻了几篇儿,翻到了最后,指着最后一页上最后几个数字,说道:“前前后后差不多借了一百块。”
“还有其他的饥荒,加起来差不多有个两百多块吧。”
姜柚每听姜秋说一次家里欠多少钱,她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这么多的钱,在这个挣钱这么难的时代,要什么时候能还上啊?
“咱们家的钱,这段时间攒下了差不多有七块钱。”姜秋查了一遍夹在账本中间的钱,抬头看了姜柚一眼,说道。
姜柚拧着眉看着姜秋手里的钱,“这点钱,够干啥的啊!”
“那怎么办?”他们家就这么多东西了。
“粮呢?”姜秋又问道。
“李大美送来的粮,还有差不多一百斤左右。咱们家的地窖里,还有剩下了不少的苞米。我想着等会儿去队上磨成了苞米面子,差不多能有个七八十斤左右。再加上这次新粮下来,咱们家总共能有一二百斤。”姜秋道。
姜柚在心里盘算了下。
家里这么多人吃饭,这点粮食根本不够啊。
张二贵那儿还欠了那么多的票子,再去找人家要粮票,也要不出啊。
左也不行,右也不中的,急的姜柚的脑袋,一抽一抽的疼。
沈遇带着麻袋,早早地就来了队部。
在长长的队伍中间,撒摸了一圈儿也没找到姜柚。
姜柚在家干啥呢,咋还不来呢?
“姜柚!姜柚!”
站在台子上的张二贵,一遍又一遍地喊着姜柚的名字。
喊了半天,姜柚也没出来,无奈之下,沈遇只好替姜柚答应了:“这儿呢!”
“你们家姜柚呢?”张二贵叼着个大烟袋,问道。
沈遇到:“家里的猪还没喂完呢,我先帮着过来拿了。”
他很随便地扯了个谎。
张二贵点头,瞅了一眼旁边的刘会计:“你看看,有多少工分。”
刘会计看了一遍账本子,道:“二十八个工分。”
“这不对吧?”沈遇在心里算了算,道:“柚子他们干了一大年,咋就这几个工分呢?”
“他们家的大部分工分,都在我这顶了票子了。”张二贵解释道。
张二贵想的是,姜柚家里拿不出来的太多的钱,人口又多,拿不出来多少粮。
索性,就用工分顶了。
“行,那可真得谢谢二贵叔了。”沈遇道:“这么多年,要不是您老帮着柚子家,柚子家里过的恐怕会更难的。”
张二贵蹲在台上,吧嗒了两口烟,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他们家三十斤粮食吧。”张二贵跟旁边分配粮食的二棍子说道。
“叔,你这是啥意思啊?”旁边有人不乐意了,“都是一样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