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秋还没动呢,李大美就激动地跑了过来,指着姜柚的鼻子大骂道:
“姜柚。你咋不安好心眼子这这呢!你不知道,夫妻俩死了之后不埋在一起,后人是要打光棍儿的吗!”
“姜柚,你们家的人咋都这么坏呢,你姐让我们老李家成了绝户,你又想……”
“李大美,你他娘的废话真多,”姜柚淡淡地打断了李大美的话,冷漠地瞥了她一眼,道:“就是埋在了一起,又能咋地!我告诉你,我姐活着的时候给你们家当牛做马,死了你还不放过她!”
“我看,是你们家的人没安啥好心眼子吧!李大美,我姐的事儿,我说了算!”
姜柚的眼神陡然一变,凌厉的目光看的李大美心底发慌,再说不出来一个字。
“你还有意见?”姜柚挑眉,淡淡地看着她。
李大美下意识地回答道:“没有。”
“姜秋,那你还等什么呢?”姜柚凉音下坠,“不带姐走,留着给人当牛马呢!”
姜秋悲痛万分地踉跄着去了李大麻子家灶房的位置,默默地收了一把土。
“姐,你疼不疼啊,”姜秋抹了一把泪,“你说你,咋这么傻呢。”
“姐,你别忘了回家的路。”
“时常回来看看我们,好不好啊?”
最后一句话,姜秋说的泣不成声。
姜西蹲在姜秋的旁边,忍不住的哭道:“姐,我带你回家了。”
姜春是被大火活活烧死的,按照二道河大队的风俗,是不能葬在队里的。
不能在家停,要么洒后山的河里去,要么赶紧埋地边去。
姜柚当然不可能同意就这么草草地把姜春埋了。
“二贵叔,能不能让我姐明天再下葬,”姜柚坐在小凳子上,鼻尖通红,声音沙哑,却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付上门来帮忙的张二贵。
张二贵在烟袋锅子里按了点烟丝,“这恐怕不行。”
“二贵叔,我们几个还想要和我姐说几句话。再说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规矩再大,也大不过人情。”姜柚道。
张二贵抽了一口烟,道:“柚子啊,理儿是这个理儿,但是咱们也得考虑到咱们全队的人。”
“二贵叔,全队人咋了?我又没吃他们家的米,喝他们家的水,他们咋地干我屁事!”姜柚怒声道。
不管今天怎么说,她都要让姜春在家呆一晚上!
“柚子,你听二贵叔的。你姐的身后事,早早就办了吧。二贵叔明白,你爹和你娘没的早,家里都是你姐撑着的。你们和你姐的感情深厚。你姐没了,你们肯定也接受不了。但是,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得往前看。”
“你们毕竟要在队上生活呢,把全队的人都得罪光了,你要咋活呢?”
“柚子,听二贵叔的,把你姐早点埋了吧。”
张二贵好言相劝。
姜柚抿着嘴,没说话。
没错。
姜春没了,他们这些人还要在二道河大队生活。是不可能因为一个已经没了的人,把全队的人都得罪光了的。
姜柚抓着腿上的腈纶裤子,手背上的青筋,肉眼可见的凸起。指尖泛白,很艰难地做了一个决定:“二贵叔,那能不能让我们准备准备。”
姜春出殡,需要买的东西特别的多。
家里剩下的一块二毛钱,要给姜西交一块钱的学费。
剩下两毛钱,还能干啥呢?
“我啊,早些年给自己预备了一套棺材料子。我瞅我啊,还能再活几年。这棺材料子,就先给你姐用吧。”张二贵抽了一口烟,说道。
“二贵叔,”姜柚感动地都不知道说啥好了。
“好了,赶紧去准备吧。”张二贵把烟袋锅子在鞋底上敲了敲,背着手,慢悠悠地走出去了。
“姜秋,姜夏还没过来吗?”姜柚送走了张二贵之后,冷着脸问着正在给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