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我知道了,下去吧。”
“喏。”
手下告退,贾龙则是默然无语,良久之后又长长一叹。
“白水关怕是守不住了啊,要退去剑门么?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一时间竟感觉浑身无力,又累又困的,只想倒头睡上一觉,什么都不想管了,却又哪里睡得着呢?
穷途末路啊。
“报~,报,汉军来使。”
“呵呵,是来劝降的?轰出去吧。”
“是来劝降的,不过来人说……他叫杨修,出自弘农杨氏。”
“弘农杨氏的杨修?是那个,秦宜禄的弟子?快请进来。”
不一会儿的功夫,杨修身穿一袭儒袍,缓步而至,朝着贾龙拱手而礼,看起来明明身在敌营,却好似闲庭信步。
贾龙不禁感慨道:“尊使,身份如此尊贵,居然亲自涉险来孤身入我大营,当真是好胆魄,好气魄啊。”
杨修淡定地道:“关西儿郎,岂因生死而避之?就算是我师贵为大将军一样要披坚持锐,又何况我乎?再者我相信贾将军您一定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又怎么会做蠢事呢?今日你伤我一人,明日贾家几千口,怕是都要给我陪葬了。”
“哈,你若是当真攻得下我这白水关,又怎么会亲自来劝降于我呢?”
“贾将军,白水关虽然雄壮,只是如今到底还守不守得住,你心中想必早已经自有分寸,我倒也不愿再费唇舌与你争辩,只是就算你当真守得住,那又能如何?白水关如今还重要么?关中兵马执意仍要攻城,是为了战功,也为了颜面,可是恕我直言,你守关……是为了什么呢?莫非你不知,我师已攻陷江州,并且尽灭张任援军么?”
贾龙闻言脸色愈发的难看许多,憋了好半天,却是也终究狠狠一骂道:“都怪那甘宁小贼,不忠不义,居然行了那临阵倒戈之事,如若不然,我益州自有天险,尔等何能破也?”
杨修淡淡一笑,道:“天下在德,不在险也,大将军扶保汉室,乃真正大德之人,是以天下归心,又岂止在区区一个甘宁呢?难道,就只有他们巴郡的豪强愿意衷心追随么?贾兄,犍为贾氏数千口的族人性命,可全都在你一人肩上,兄,可定要好生斟酌才是啊。”
贾龙苦笑道:“你们已经有了甘宁襄助了,难道还需要我么?”
杨修闻言却是自顾地在贾龙的身前坐下,道“对于朝廷和大将军而言,你投还是不投,确实是已经不重要了,但对于咱们关西人来说,很重要。”
“咱们?”
“怎么,益州本乃秦国故地,难道不是关西一脉么?”
贾龙一愣,随即陷入沉思。
益州当然属于关西,正如杨修所言,益州是秦人文化圈,方言口音,生活习俗,基本跟关中是差不多少的,前些年天下还没有大乱的时候,益州的士人也是关西派的一份子的。
“贾兄长,咱们这边终究是路途更短一些,甘宁能做的事,你就不能做么?兄长若是领我们先那甘宁一步取了成都,这功劳,真的就在那甘宁之下么?”
“杨公子,我听说大将军对吾等豪强之流深恶痛绝,如今我又反叛,就算是投降,这……这又如何能保得住家族呢?”
“贾兄,对我们误会似乎是深了一些啊,若是我师当真要对这天下豪强斩尽杀绝,甘宁又怎么可能投降呢?他们家比你们家还有钱呢吧?拆除乌堡,清查田亩,怎么就变成了杀尔等全家了呢?我弘农杨氏原本家中也有乌堡隐田,现在隐田也都已经请了,乌堡也都已经拆了,你看我,这不活得也挺好的么?”
贾龙闻言苦笑:“我等如何能跟你们杨氏相提并论,令祖是号称关西孔子的,我们家……”
却见杨修神秘一笑,拍着贾龙的肩膀道:“贾兄弟,糊涂啊,如今那关东家族,学得尽是古文经学,咱们关西人,却是学今文经学的,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