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于卫将军,甚至是独立于朝廷,做个听调不听宣,甚至连调都不听的并州牧么?
只要他点头,他这辈子的成就至少也不在原史中的刘表之下,他这至少比单骑入荆州的刘表要强得多。
不得不说,这个劝说很是诱人,尤其是那句,大丈夫立于天地,岂能久居人下,听在吕布的耳朵里怎么就这么顺畅呢?就好像这句话应该是自己说的,是自己的切实所想一样。
然而面对这个诱人的提议,吕布在仅仅是喝了一杯酒水的功夫,将杯子放下,心中就已经做出了决定,随是面带笑容,但眼中却有着几分杀意的道:“你以为,我是谁?”
“什么?”
“你以为我是谁?吾乃大汉上将军,大汉第一武将,自出道以来,烧汗山,刺和连,征黄巾,杀张角,斩董重,走得每一步都是靠着吾胯下马和手中枪打出来的,区区履职并州而已,难道还需要你的施舍,受制于人么?”
裴茂闻言面色不由一变,阴沉地道:“可是,成廉,关羽,傅燮,这可都是卫将军的人,便是将军灭了白波,难道就不是受制于人么?卫将军倒行逆施,已经尽失天下民心,上将军当事人杰,竟也看不清天下大势么?”
吕布闻言不恼,却是突兀的哈哈大笑,直笑得好一会儿,几乎都要拍桌子了,这才停下,道:
“尽失天下民心?尔等豪强富户之家,真的能代表天下民心么?我与卫将军都出身于最穷苦的底层屯户,这民心是什么,难道我们还不知道么?至于我与卫将军之间,他若是势焰涛涛,我自当忠心辅佐,他日功成之时,自不失青史留名,开国功臣之名位;若是他当真难抵所谓大势,吾自当继其衣钵,奋勇向前,替他完成未竟之宏愿;若他果真与我龌龊,或是不成不败当真让我看到了机会,那便战阵厮杀,一决雌雄,堂堂正正,便是马革裹尸,也不枉这一生精彩。”
“卫将军曾问我今生志愿,当时也曾迷茫,也曾纠结,甚至是考虑过今生不再掌兵,只凭过去功劳做一个一生潇洒吃食邑的闲散侯爵,只是如今跟你们,哦不,是跟白波贼打了一年多的仗,这些事,我却是反而想明白了。”
“大丈夫顶天立地,既已不避生死,那就应当追求个痛快,岂不都要好过于尔等这般,想造反,却不敢扛旗,明明是反贼,却各个装得忠贞,想做大事,又舍不得家族清名,甚至连拼命都不敢的鼠辈,去同流合污要好么?”
“说来,我还得谢谢这所谓的白波军,若非如此,他日我入主并州之后,面对这并州世家,必然会头疼不已,难免遭受掣肘,现在这样好啊,等我彻底平了白波匪患,河东,太原,上党,西河,最麻烦的这几个郡的世族豪强就相当于是没了牙齿和利爪的老虎,只能凭所谓的名声来做以自保了。”
最后,露出意思阴狠笑意看着裴茂道:“河东裴氏是累世勋贵的名门,杀是肯定不能杀的,待我平定贼患,第一件要办的事就是清查你们家的田产和隐匿人口,然后上奏卫将军把你们全部徙陵!”
说罢,却是一巴掌掀翻了桌子,极其嚣张的扬长而去。
“大人,要留下他么?”
裴茂的脸色铁青铁青的,良久之后,却是也只能苦笑连连的叹气一声:“所有人都知道他今天来咱们家吃酒,若是他死在家中,就真成了造反了,恐怕,咱们是打不过卫将军的啊,这天,真的是要变了。”
“大人,天下大乱,咱们要何去何从?”
“走一步,看一步吧,想破白波,他也得先有这个本事!”又想了想道:“不过,后路还是要留好啊。”
当夜,裴家长子裴潜,连夜走陉道入冀州,投奔袁绍去了,与此同时白波军中某位叫徐晃的统兵小将也收到秘信:“投降吕布,万一事有不成,关键时刻,保我全家性命。”
…………
另一头吕布出了裴家乌堡,却是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