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谬!实在是荒谬!他凭什么?谁给他的权力?他持节么?凭什么他想怎么出兵就怎么出兵?”
尚书台内,新任大将军何进忍不住的暴跳如雷,上蹿下跳,就跟个猴子一般。
而被他破口大骂之人,自然便是自作主张,还假惺惺地请坐匈奴中郎将的秦宜禄了。
什么所谓的无法约束众将,智商大于三岁就知道这是托词,事实也是恰恰相反,秦宜禄调兵遣将压根就没背着人,完全是胆大包天的明着来。
这朝中诸公又如何会不知其实际情况呢?
分明是他仅仅一纸调动文书,明明根本没有持节,明明身上丝毫没有朝廷任命的正式身份,仅凭他一个镐乡侯的爵位,并州北部诸匈奴、杂胡,就全都调动起来了,东羌中的几个大部之中,也各有配合。
他凭什么?只凭他是张奂的弟子么?张奂本人也没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啊!
何进,毕竟才刚上来,而且他确实是丝毫不懂军略,事实上他现在连军事地图都还看不明白呢,自然也不懂这秦宜禄想要兵出井陉,这其中的战略意义和政治意义。
他只是单纯的生气。
毕竟,他可是大将军啊!凭什么你个刺头,不按我规定的军略去走呢?你想干什么?谋反么?我一个堂堂大将军,还命令不了你个小小的北地都尉了是吧!
还主动伸手管我要匈奴中郎将?
哪个领导碰到这样的下属会不生气呢?
再说他本来对秦宜禄就充满了仇恨,恨不得没事儿也要找他的茬呢。
毕竟秦宜禄杀了郭胜么。
他何进能有今天,郭胜绝对是功不可没,他与这郭胜之间,那也是有真感情的,此时的何进,骤然得了大将军这般如此显赫的官位,心里还蒙着呢,根本都来不及摆正自己的政治姿态,更别提更换政治立场了。
“凭什么?”
就见袁隗冷笑道:“还能是凭什么,就凭他这次从朔方调动了足足三万人的汉胡骑兵,就凭那凉州的东羌,并州的匈奴,都愿意卖他这个颜面,出兵助他,就凭他实际上干的全都是匈奴中郎将的事儿,这官职他要,咱们如何还能够不给?撕破了面皮,是他秦宜禄难看,还是你大将军难看?”
说着,冰冷地回眸冲着杨赐道:“伯献兄,你这麾下可真是出来一个好能干的后辈啊!这后生,可是真有胆魄啊!”
杨赐闻言也是苦笑,道:“此阳兄,此当真非是我的意思,乃是此子自作主张,我一时,也是懵的,老实说,我还真干不出如此勇烈之事,这个秦宜禄啊,虽说是咱们关西将门的人,然而我还真管不了他。”
袁隗哪里肯信?只当这老东西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真恨不得扑上去掐死他,咬牙切齿地使劲咬着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阴阳话道:“这么说,是您的这位门生自己孝顺,没有您这位令君撑腰,也敢冒如此天下之大不韪,也要用自己的兵马来鞭笞天下了喽?他可真是太孝顺了。”
杨赐也是有苦说不出,毕竟,这事儿真的是怎么看都是他得利,这时候一句跟我无关,那确实是很难把责任给甩开。
黄泥落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却是他反而被秦宜禄给架上去了。
事实上,何进生气的方向完全是错的,秦宜禄此举跟他真没什么关系,人家就纯粹是冲着卢植去的,亦或者说,是冲着关东世族集团去的,是去替杨赐打江山去的。
很简单的事,北军五校一共才多少人呢?还要负责守卫洛阳呢,哪能真的都交给三位中郎将带走去打仗呢?
中央军中除了北军五校,那自然就只能指望三河骑士了,然而三河骑士多桀骜,三位将领若是没有一支嫡系兵马,凭什么指挥三河骑兵呢?
比如这三河骑中的河东骑,一定是牢牢掌握在河东太守董卓手里的,这要是来个空降的光杆司令,全指着河东兵打仗,呵呵,董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