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诸位,眼下等着咱们的就这两条道路,要么,你们跟我走,咱们去楼烦杀了孙璋的侄子,叫什么……我也忘了,然后咱们一路向西,去北地郡投靠张济,做个义从。”
“要么,就是等着朝廷撤屯,烧了咱们的房子抢了咱们的牛羊马匹,没收了咱们的铠甲兵器卖给太原乃至中原的世家豪族去为奴为婢,为他们看家护院。”
“前者,就是纯粹的玩命了,后者,应该也还是能保下一条性命的,诸位,选吧。”
话音刚落,便见底下的一众老少拍案而起:“这还有什么可选的呢?吾等大丈夫,岂能与人为奴?”
“对,宁死不为奴。”
“不就是去当义从么?凉州与并州,又哪有什么不同,不过就是打仗而已,咱们云中人什么时候怕过打仗?”
“对,卖我为奴,宁愿死。”
一时间群情激奋,倒是也省得秦宜禄进一步的动员了。
云中郡家家有马,即便是如杜萍这种女流之辈,也一样上得了马开得了弓,所谓的家当无非也就是一些细软绢布和养的羊而已,将细软放在驽马上驮着,羊群赶着,男子各持弓箭在前,女子各管家当和老幼在后,仅一天,诺大一个百户屯也就动员了起来。
这边的动静很快又通过游侠之流传开,临近的数个屯听说秦宜禄有门路能去凉州当义从,自然也是纷纷效仿投奔,仅仅三天之后,云中郡便足有了五个屯与他走在了一起。
这般大的动静,自然也引来了县中的兵曹、县尉率领县中陪隶相阻,那县尉叫做吴越,也是个与他们历来熟识的,拦住了去路喝问道:“汝等欲学那张杨造反么?”
“非是造反,实在是不愿撤屯而已。”
“谁说要撤你们了?我怎么没听说过?”
“刚见了方伯回来,此乃方伯亲口所说,今上被宦官蒙蔽,整个云中、五原、定襄三郡,都是要撤的。”
“就这么让你们走了,我们如何交代?岂不是杀头的罪过?”
“不如随我同走?”
“我县尉不当,陪你做贼么?”
“那要不试一试,凭你这百十来人,阻得住我么?”
“那还是同走吧。”
五日之后,一行人又到了西平这般重镇,而果然如他所料,这事儿董卓是帮他都交代过了的,这么大的一支队伍出现在边防重镇,愣是连个问的都没有。
等了一日,张杨听说了他们的事情带着他自己全屯前来投奔,又等了一日,成廉从五原郡返回,又给他带来了三个屯。
至此,他手上硬是已经汇聚了九个屯,光是壮丁编了一下便有足足两个曲,近一千人。
当然,还拖家带口的带着差不多四千的老弱妇孺。
如果再拖延一些时日的话,说不得这队伍还能再扩编一些,不过他这头耽搁的时间越长,董卓那头肯定就越是不好交代,本质上他现在跟董卓唱的是双簧,差不多得了,总不能真整出几万人造反。
当即,秦宜禄让成廉和吴越领一屯人看护家眷财物,他自己则带着其余人马,直奔楼烦盐矿杀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