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里没人，迎风飘着几片尿布，房间内传来小奶娃的哭声，能听见张母温柔的轻哄声。
姐妹俩进房间跟张母打了个招呼就去了灶屋。
因为大妮不敢碰蛇肉，所以张雨兰只好自己动手，剁好的蛇肉冷水下锅大火烧开，焯好了之后蛇肉先捞出来放一边，洗干净大铁锅，蛇肉倒里面，加了大半铁锅清水，又扔了几片老姜。
要是有山药就好了，一起炖肯定很滋补。
没有也没办法！
“大姐你用大火烧吧，这怎么也得炖一两个小时，我去地窖里拿两根白萝卜上来。”
大妮把劈开的木柴放两根进灶洞里，看小妹去了地窖，眼珠子盯着大铁锅怎么都挪不开，大妮咽了咽口水，家里好久都没吃肉了，上次吃肉还是大队分过年猪的时候了，这都快一年了，想到这，这蛇肉也不是不能吃，炖熟了……
张雨兰在地窖里拿了几颗大白萝卜就上来了，洗干净后切成大块好放那，准备快起锅提前半小时放下去就可以了。
因为要下地干活，姐妹俩穿得就比较薄，现在回家身上就冷起来了，张雨兰做饭也还没去换衣服，她就坐在大姐旁边灶口一起烤火，一边聊着天。
太阳落山，张父肩上扛着锄头，跟身边的爹娘在说着什么，张爷，张奶时不时点个头。
张雨兰早猜到他们差不多这时候回来，所以白萝卜已经提前放下锅了，她脑袋探出灶屋看着几人道，“爹，爷奶，洗手吃饭了，刚落声，大妮兑了盆烧好的热水端到院子里。
张爷张奶闻见香味，搓洗着豁裂的手嘴里问大妮：“大丫头，锅里做什么呢？这么香。”
大妮递了张干净帕子给爷爷：“小妹今天在山上逮了条乌梢蛇。”
张爷张奶点了点头，心想，三妮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大了，还敢抓蛇。她不是跟她大姐一样怕蛇吗？哎，还是家里没能给她吃饱饭，都敢徒手抓蛇了，这是被饿狠了？
张雨兰打开木锅盖，香味铺面而来，她用大勺舀进大陶瓷盆里，又洗了七个碗，张卫福这时走进来问有没有什么忙要他帮，张雨兰指了指陶瓷盆：“爸，你端这个吧，家里粮食不多了，我就多放了几根白萝卜，没做饭。
张卫福赞赏的目光看着小女儿点了点头：“家里粮食要撑到今年年底分粮，是要省着些。
“哦，对了爸，待会吃了晚饭，我想跟你和爷奶说件事！”她看了家里的粮食并不多，粮食只有两百斤左右的样子，家里大小七八口人，想撑到大队分粮根本不可能。
张卫福端着陶瓷盆去了堂屋，大妮把碗也端了出去，张雨兰拿着一把水洗过的筷子正要出灶屋，差点与二妮撞上，“二姐，你跑哪去了？”
二妮与张雨兰错开身进去打了点热水洗手来了句：“关你屁事？”
“嘿”这小丫头脾气可真臭，张雨兰到底不是真的只有十三四岁，没太跟她计较。
一家人围坐在桌子边咽着口水，但都没有伸手动筷子，张奶清了清嗓子，看了眼大家的馋样，也没吊儿孙胃口：“今天这顿蛇肉是三妮在山上逮的，你们桌上吃了，下了桌出了门给我闭紧嘴巴，不准出去炫耀，要是让老婆子我知道，饶不了她。”张奶眼睛扫过儿媳和二妮意有所指说道。
张老爷子听了自家老婆子说的话，还赞同的点了点头道：“你们要知道好歹，现在家家都没存粮，别惹来别人嫉恨，有些人恨毒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听说前些天，老王家往山上扔了个几岁大小丫头，嫌她费粮食，但现在这年月，谁知道小丫头……”
张奶等老头子话落又开口：“大妮，你去拿个碗过来”说完往自己碗里夹了半碗的蛇肉。
这碗里蛇肉就留着明天给梅花吃吧，家里没什么好东西，你要给小豆子喂奶，家里现在有点肉，就先紧着你吧。
张雨兰看奶奶目光看着自己有点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