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的黑暗中,那抹幽光几乎已没有了生息。不知时间流逝,不知上下左右,不知自己在这黑暗之中等待了多久。突然出现的一点莹白,让他差点没有反应过来。他急忙向前,猛地将那点莹白裹住……
许三瘫倒在血雨中,他左手手腕露出白森骨茬,鲜红血液像是不要钱般向外涌着。血雨越下越大,这才刚开始,便达到暴雨之高I潮。暴雨如注、如雨幕,将一切遮掩,即便是此时有人于窗间缝隙向外查看,也看不见外面分毫。
许三的那只左手,在雨水之中沾满泥泞与血色。不知是受到了什么刺激,那上面沾染着的血肉在血雨中一点点剥离融化。是的!就像是误入夏雨中的冰屑,消融飞速!
森森白骨组成的左手在这泥泞雨水之中,缓缓扭动了几下。像是刚刚学会走路的孩童,动作磕绊,有着分外诡异的不协调。
它尝试着,飞速的熟悉着。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这白骨手已如同最灵活的耗子,在血雨中飞速的来回奔跑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不是夺舍吗?”
“我怎么变成这副模样?”那抹幽光有点接受不了自己现在变成一只白骨手的命运。
竟是略显疯狂的在雨水之中来回翻滚!
“是谁害了我?”
它尝试着向西城最高的建筑奔去,走到半途却极为突兀的哗啦一声散了骨架!
暴雨依旧下着,丝丝缕缕的血腥之气缓缓灌注进这些白骨之中,那堆白骨忽然又活了过来!它们跳动着、摆弄着,如同堆砌积木般一点一点重新组成一只白骨手。
它缓缓后退,再次来到许三身旁,它来回游走,终于看到许三左臂那处断裂开的伤口,那里的血肉缓缓蠕动着,随着血雨的浇注与消散,那里竟然缓慢而稳定的向外生长着。那里似乎是要再次生长出一只手!
这时它才注意到:“血雨……这是个什么东西?妖化了?不像啊?”
它放弃观察,再次向着远处冲去,哗啦……它再次散架!
“真是白日见鬼了!居然不能离开你太远?”重新组合在一起的白骨手再次回到许三身旁,它绕着许三缓缓地转起圈……
身为人族有史以来最拔尖的一小撮顶尖修士之一,他立志要踏上修行巅峰,突破世界限制,飞升仙界!虽出了意外,舍弃肉身逃遁至此,可他始终坚信自己是被命运所垂青的幸运儿!一时的挫折并不能阻挠自己向上的野望。只是现在的自己这是怎么了?
终于狠下心来夺舍……这算是成功了,还是成功了十分之一?
居然成了一只手!说出去谁敢信?而眼前这个明显不普通的少年到底是什么来历?居然不畏惧血雨,居然没有妖化迹象,别人畏之如虎的血雨,落在他身上居然成了大补之物,居然在吞噬吸收!
他十分确认这少年没有妖化!他一生斩妖无数怎么会看错!
作为一个修行之路一路坦途的家伙,对于一个坚信自己被命运眷顾的家伙,与之相比,他一时之间竟有些自惭形秽。原本高傲的小脑袋居然有些支棱不起来!
你居然不受血雨影响?这怎么可以忍受?这怎么可以容忍!
只是眼下自己到底是夺舍成功了,还是失败了?难道是成功了一半,成为别人的附属?对方死掉自己会获得自由,还是会陪同他一起死亡?
他忽然感觉自己的前途有些暗淡。
他观察着这个昏迷于地上的少年。他十分确认这就是他之前想要夺舍的对象。可是这少年原本消磨殆尽的生机,此时居然在这血雨中竟得到了异常充沛的滋补。
眼前这诡异的一切,让他决定,先等等看!
许三悠悠醒转,他起身看着周围,有些迷茫。
“我这是怎么了?”他抬起左手看着完好无损的左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之前是在做梦?
“我什么时候回到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