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李严,一个三等巡警,每月六块钱薪水;她,冯芸,一位千金小姐,享不尽荣华富贵。
他们本不该有交集,不能有交集。阶级不同,终究殊途。
李严出生在一个贫瘠的小山村,有三个姐姐,一个妹妹,母亲死于产后大出血,毕竟他们去不起医院。父亲是个猎人,每天去山里打猎,将打来的野味送到镇子里卖,三个姐姐打理那半亩田地,一家人以此为生。
李严十二岁那年,父亲打猎时命葬虎口,只剩三个姐姐维持生计。身为小男子汉,他决定去北平打拼,不让姐姐们再为了生活那么为难,为家里减少一张吃饭的嘴。
当然,姐姐们是不同意的,但又有什么办法呢?马上就冬天了,没有钱,没有充足的粮食,还有个正在发育的六岁妹妹,他要是还留在家里,这个冬天就更难熬了。
李严终究是离开了生活十二年的家乡,去往北平……
初入世的孩子,怎能知北平在何处?什么都没有,怎么维持生计呢?
李严这一路上经历了许多,他被骗过,被打过,被抓成苦力过,他也偷过东西,抢过粮,实在是迫不得已,他太想活下去了!他什么都干,肯吃苦,不怕累,干过拉车,干过跑堂,卖过报,干过杂活,给人擦过鞋,洗过衣服……
他渴望有一番作为,给姐姐们和妹妹一个看得到光的日子,一个不用天天为生存绞尽脑汁的日子!
兜兜转转,他十五岁那年终于来到了他梦寐以求的北平。
北平的繁华让他眼花缭乱,还好他没有丢了本心,没有沉醉堕落。
凭着少年的精力充沛和吃苦耐劳,李严终于有了第一份“体面”差事——巡警。
还是涉世未深,阅历少,摸爬滚打三年又怎样,只是心智更加成熟罢了,许多事情,还是一知半解。
李严以为,“巡警”是个好差,为此他还高兴了老半天,对未来充满信心。少年终究是少年,但凡仔细想想,好差也轮不上一无所有的他啊!
巡警,无论社会地位还是经济地位,都是低微的。北平市井谑称巡警为“臭脚巡”,大概是因为他们终日在街上巡查以致于两脚发臭的缘故。
上岗头一天,李严还是蛮高兴的,因为他有了新衣服,还是公家发的制服!他觉得十分神气,终于挺直了腰板,昂起头来。
倘若这时细看,便会发现,少年目光炯炯,有种说不出来的坚毅,眉目也算清秀,但更多的是同龄人没有的一种成熟倔强之感,多了些许沉闷和隐忍。
巡警,顾名思义,就是巡街站岗的。起初,李严还是兴致勃勃的,遇到一些困难也不以为意,但慢慢的,他发现,自己每月累死累活,不过六块钱,生活真的窘迫,而且没人尊重自己,每次人们看见他就喊道“臭脚巡来了”,自己的脚总是臭的。夏天湿气,冬天冻疮,烂脚也得照常去巡街站岗,热死冻死都活该。
别人打架,他得管,到最后,人家没事了,自己反挨打,这都算轻的,要是运气不好,自己反被讹了,赔别人医疗费。
巡逻一晚上,防火防盗,天天顶着个大黑眼圈。真遇到晚上出了什么事,说不定还得把命搭上,上头还会罚自己的薪水,本来六块钱还不够生活,再一罚,这日子更苦了!
其他同行都知道浑水摸鱼,得过且过,投机倒把,李严这个死脑筋,干什么都钻牛角尖,格格不入。
这天,李严照常巡街,看见两个车夫在欺负一个小男孩,他想起了自己曾经被欺负的过往,忍不住向前帮助。
“你们在干什么,凭什么欺负一个小孩子!”李严拽开那个凶巴巴的高个子车夫,将小男孩护在身后。
“你个臭脚巡,别多管闲事!”那个矮个子车夫贱贱地喊道,一双小眼斜愣着。
“你们为什么欺负他!他怎么了!”李严也不甘示弱。
“这小兔崽子偷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