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青青注意到春杏话里不同寻常的地方,疑惑道:“你说又一次?我不记得之前见过你。”
春杏哈哈大笑两声,双眼充满血丝,她怒道。
“你忘了何焕之吗!他跟我说好会为我赎身,娶我做妻子。嫁给他之后,他那个做县令的叔叔会扶持他,给他谋个一官半职,这样我就是官太太。但是,这一切都被你毁了!”
桑青青诧异,她没有想到春杏跟何焕之还有这样的关联。
她不解道:“何焕之被县令赶回了乡下,你觉得这是我的错?”
春杏恶狠狠道:“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已经嫁给他了!”
桑青青冷静下来,道:“何焕之会被赶回乡下都是他咎由自取!我没有错!”
何焕之的所作所为,这样的惩罚已经算是轻的!
“不,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春杏不是不知道何焕之离开的原因,她只是需要一个人来供她发泄。
何焕之已经离开了,她只能将怨气投注在桑青青身上。
这一点桑青青知道,春杏也知道,但春杏宁愿这么自欺欺人。
桑青青不想扯这个话题,将谈话拉回正题,问道:“你恨我,那你为什么要杀害花魁?还要陷害十娘?”
春杏的目光停留在衣架上的华丽衣裳上,她不甘又怨恨道。
“既然男人靠不住,那我就要靠自己,我要做春楼的花魁!可是只要有牡丹在,今年的花魁人选依旧是她,所以她必须得死!牡丹死了,还有十娘,只要她们都不在了,我就能当上花魁!你看,这花魁的衣裳是不是很好看,明天,明天我就会穿着这衣裳,成为春楼的头牌!”
桑青青看向衣裳,华丽的外表都隐藏不住人心的贪婪和欲望,她皱眉道:“就因为这样,你就要杀人?”
春杏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甘道:“没错,她们两个的乐艺都没有我高,也都没有我聪明。就是因为有几分姿色,才被那些男人追捧。花魁本来就该是我的,要怪就怪她们挡了我的路!”
桑青青见春杏只会把人生的不如意怪在其他人身上,并且报复。
就知道跟她没有什么好谈的,她并没有什么苦衷,只是一个不敢自己面对人生挫折的胆小鬼!
桑青青叹气,说道:“钱捕头,既然她都承认了,就将她带回去吧。”
钱捕头挥手,两个衙差上前一左一右架住春杏,春杏目光这才不得不从衣服上移开。
在快要被带出房间时,她突然破口大骂道。
“桑青青,你毁了我,我诅咒你不得好死!诅咒你也失去想要的一切!明明只差一天,就差一点我就能新的花魁,只要给我机会我就会成为新的传奇!桑青青,你毁了我!”
春杏语气癫狂,咒骂的声音尖厉,听着像是厉鬼在哭嚎。
“等等。”桑青青叫停了拖着春杏的衙役。
她居高临下地望着春杏,掷地有声道:“让你进大牢的,不是我,是你自己的贪念!你可以有自己的追求,但是你不该用这样歪门邪道的法子去达成。你把自己的不幸挫折加在其他人身上,其实就是逃避自己的无能!你的心从一开始就坏了,那你绝不可能成大器!”
春杏摇头呢喃道:“不是的不是的!”
桑青青蹲下来看着春杏道:“如果你不是用杀人这样的方法,而是苦练你的技艺,等你的琴技练到出神入化,我相信你会成为你想要的模样,但是你从一开始就走错了。”
也许是桑青青的眼神太坚定了,春杏不自觉地凝视着桑青青的眼睛。
她透过桑青青的眼睛,看到了自己投在桑青青眼中狰狞的模样,就像个恶鬼。
春杏捂住自己的脸大声尖叫起来,不愿意再看桑青青的眼睛。
衙役果断将春杏拖走,尖叫过后,春杏像一个没有生气的木偶,垂低着头。
桑青青凝望着,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