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站在那一年金靓姗的角度上,她是不希望九嫔能补齐的,既不理解皇帝对自己的真实用心,也不愿意看到普通人家中的姑娘,就这么把自己的后半生深埋在后宫之中,成为皇帝的一件藏品。
因为个人或家中缘由入宫应召秀女的姑娘,如吴五莲、何汀这样本就不是那么自愿参加的,经过这段时间的宫内体验,对作为妃嫔长留于宫中一事,持的是敬而远之的态度。
何汀对成为九嫔之一这事的态度尚可,目前的她通过吴五莲既知韩道济是被自己误会,一切却又好像没有回到原点,只是觉得自己内心的别扭得到了纾解,对韩道济的感情也是从当初的热烈归于朋友之间的普通。
吴五莲则不同,她从何汀处知道浅粉香囊一事后,为那日韩道济返还香囊上门、离开之后,自己表现出的粗暴行为感到异常后悔,更深感对父母的歉疚。此时若能选择,她一定先选择出宫向父母道歉,再去找韩道济说明情况。
之所以两人的想法似乎都和韩道济联系在一起,是因为何汀和吴五莲两位经历、性格都迥异之人,唯一的关联之处只有同为“浆果之约”和“浅粉香囊”当事人的那个男人了。
倒也正因为这同样一个人,两人竟慢慢变成五十名秀女之中格外引人注目的一对无话不谈的异姓姐妹似的。
金靓姗在现代的时候,几乎没有特别的机会去结识太多人,所以她对特别的闺蜜、姐妹之情还是心存向往的。
如今到了明朝,因为地位和环境的关系,在感情上,与闺蜜、姐妹最为相似的也只有王荣妃和瑛儿,王荣妃未有善终,至于瑛儿——随时能给自己下跪的,无论金靓姗如何坚持和劝解,也不能算是姐妹、闺蜜吧。
所以,若她早知道何汀与吴五莲之间的关系,一定会更加慎重地做出决定。
但时间和决定都如箭已离弦,瓷碗落地,没有任何可以回转的余地。
金靓姗心里为小鱼尾感到焦急,迫切想要多取来龙涎香,以便太医院制香和擦涂用的药。
一切都由瑛儿在前张罗,有些信息她未必会有意去掌握,所以翊坤宫里的金靓姗自然就不知道终选的秀女之中发生着什么。
御医此时已把这一日的沉惠安息香送来,正巧遇到郑皇贵妃在小鱼尾的婴儿床前沉思。
金靓姗此刻在为小鱼尾发愁,也为想着要“干扰”几日的终选费脑筋,撑着头。
“娘娘,下臣把今日的沉惠安息香送来了。”御医毕恭毕敬,生怕打扰一脸凝重的郑皇贵妃。
“噢,有劳,今日是用香的第几日了?”金靓姗一早就注意到小鱼尾的症状从肉眼看没有丝毫缓解,反而身上的青紫比之前更明显。此时看到御医在场,就问了出来。
“该是第六日了,娘娘。”御医大概猜到郑皇贵妃接下来要问的问题,但又不敢自己说出来。
“七公主一直用药、用香,症状丝毫没有缓解,身上各处更比之前还严重些……”郑皇贵妃嘴里说出的话和御医脑子里想到的几乎一致。
御医预先想过发生这事时,自己要给出的答案,但他这一刻决定再等一下,等到郑皇贵妃再多说一句话。
“之前你所言,医治之法不只用香用药,还有道家的方术、还有游僧的……?”金靓姗想起他站在和目前差不多的位置说过的话,但后面那一项一时想不起来。
御医赶紧接到,“葫芦药,游僧的葫芦药。”
他成为御医的时间并没有太医院的其他御医那么长,但察言观色、见缝插针的能力比其他人强得多。
他一早就知,七公主的病并非什么凡症,乃是怪症、罕症,这一点在前一次的救治中,御医们多形成了共识。如今所言的沉惠安息香也好,龙涎香也罢,无非也是利用这些名贵香料的安神用途改善一下七公主的睡眠、休息,治标不治本。
但其它两个方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