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庐野府,罗鸿静室。
道士浮尘一扫,睁开虚空般的眼眸,没有丝毫情绪。
趺坐良久,他掐指一算,随即淡然吟道:
“百世大劫天数在,太古长空阐教真,六道轮回成大寂,否极泰来玄牝生。”
“善哉,无量天尊。”
吟完,道诀一打,清光无限。
“罗道兄此偈,可谓谶也。”一个同样淡如白云的声音传来。
随即,一个青衣老者,就带着一丝臻入造化的药道气息,出现在茅庐之外。
这青衣老者仙风道骨,宝相庄严,却又返璞归真,犹如山野隐士。
他站在那里,和周围的茅庐山水融为一体,似乎不是突然出现,而是本来就在。
“李道兄请进。”罗鸿恬然微笑,“正有一壶道茗。”
若是姜药在场,一定会心生畏惧。因为这青衣老者,正是李时珍。
李时珍缓步入内,趺坐在罗鸿对面,端起一杯无色无相的道茗,开口吟道:
“混沌化无相,便如杯中茗;天机窥难尽,乱世出大隐。”
“罗道兄,今日局势,可明朗否?”
罗鸿微微一笑,“李道兄庙算在心,何必多此一问?若局势已明,我等何须如此。”
他用手一指姜药离开的方向,“那人便是应劫客,料无结果便夭折。”
李时珍也抚须微笑:“虽说夭折算是定数,可未必没有变数。罗道兄此策虽说是术,却也不是多余。”
“不过那少年虽然重情,却道念通达,明心见性,不久既会发现虞嫃是假。说不定他已然心中生疑了。”
罗鸿喝了一口道茗,“怕的就是变数。唉,天机何等幽缈难测。即便是我等,也只能一知半解,讳莫如深。”
“正因为如此,我才出此下策。假虞嫃,不过小术耳。若于事无补,只当戏之可也。”
李时珍点头:“不到万不得已,我等不宜再亲自下场了。这么多年,我等每次出手干预,都引来莫测天机,沾染不小因果。”
这话,似乎是婉转的告诉罗鸿,说他利用假虞嫃的计划是轻易出手。
罗鸿神色变得肃然起来,“非也。你也知道,道君一向寂静无为,极少过问天下大势。可不久前,道君竟然给我下了一道法旨。”
“道君有法旨?”李时珍也变得肃然起来。
罗鸿道:“也不怪道君注目。实因今日之局,与之前大不相同。”
“之前天下大变,并未有古仙觉醒,也没有这么多因果红尘同时转世。”
“道君法旨说,不可等闲视之…”
李时珍点头,“实在是未有之大变局,这变数之大,连道君都心生不安。看来,我倒是小瞧了那几个夭折小辈。”
罗鸿一笑,“所以,偶尔用些世俗小技,也未尝不可。不过,无论他们谁输谁赢,终究身在五行中,魂在六道内。”
“只要我等不麻痹大意,失却掌控,天道大势便始终在我。”
李时珍道:“且徐徐观之。既是天道之蛊,先让他们决出结果再说罢。”
………
采药路上。
虞嫃看着姜药的背影,目中闪烁出诡谲难测的眸光,随即又恢复如初。
她靠姜药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然后伸出手…拉住姜药的手。
“药哥,你如今抱着灵韵赶路,倒是让我想起了以前,你背着我赶路的往事。”
姜药觉得虞嫃的手有点冰凉,“那时你太小了,又没有修为。嫃儿,你的手怎么这么凉?你的气质也清冷了很多。”
虞嫃解释道:“我本就是纯阴之体,入道之后,炼化了九阴青莲,所以手变得凉了。”
“爹!”姜灵韵忽然露出喜色,“我又感知到了琉璃萱草!在西边四万七千里!”
什么?又感知到一种炼制天心大明丹的宝药?姜药闻言更加振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