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开元四年春,时春桃烂漫之际,当是市井繁茂之景,其面虽布衣安平,官僚清正,然其后暗潮汹涌,国境有乱。盖仙魔之势谗馋,人心日渐有漾,是故布法榜而立案查,司异士而用者,权贵也。
……
约莫是血雾裹挟着虫鸣,猩红之息却将月轮遮幕,本应清风怡人的山林此刻偏是多生了几分诡谲。随着嘶吼声与兽吼声近前,十余名道士模样之人将一猛兽围困至此,细细看来,此兽虽身形似虎,吊睛而宽额,剑齿而利爪,然通体朱磦,全无黑纹白花,唯一的特别之处便是左目之下一道形似新月的伤痕。当是时,鲜血也一股一股地从伤口涌出,想来定是因道人围剿所致。猛兽呼哧呼哧地喘息着,死死盯住面前几人,像是将几人的面貌牢牢刻印在心底。少倾,其中一人愤愤而谈:
“师尊,徒儿看着怪物似虎而非,尝闻那布衣而言:‘虎生三子,必有一彪。彪最犷恶,能食虎子也。’ 想必这怪物定是那山猫野彪开了灵智,倘若让这厮成了气候,却不知要害了多少性命,此时不除,更待何时!”
“哪儿来的小娃娃,却将你彪爷与那山精野怪道作一同?!”随着一阵低沉的虎啸,面前的猛兽竟口出人言,想来已是炼化了横骨。
“彪爷平日里从未害人,更甚者却喜食猛虎豺狼,当是保得一方安平,今围杀至此,为何缘由?!”猛兽说罢,昂起兽首,朝天发出一声沉闷而浑厚的虎啸,惊得众道人连连后退。
“师尊……这……这……”
“众道友,随我列阵,诛杀妖邪,守卫百姓!”
“善!”
随着一声令下,几名道人便各司其职,念动法决,树林上空少时便出现一方剑阵。
“诛!”
剑影应声而落,直冲那猛兽袭来。
“嘁!”猛兽死死盯住近前的剑影,气沉丹田,朝面前用力一吼,大多数剑影便因此震碎,强大的威压令众道士难以抵挡,躲闪不及之际,残余的几柄零剑划破了猛兽的皮肤,留下一道道骇人的伤口。
“竖子!来吧,今天你们杀不了彪爷,彪爷日后定当将尔等匹夫碎尸万段,尽数化作爷爷的伥鬼!”话虽如此,早就身受重伤的它再经此一闹,已然筋疲力尽,此一吼便是用尽了最后的气力,便是连动也无力再动一步了。
“今日折煞我这许多弟子,定是要以你头告慰在天之灵,孽畜,还不束手就擒!”为首的老道士刚说完,便拔剑冲出,朝着猛兽剚击而去,剑尖随着气力升腾直击面门,近在咫尺之际,只听铛的一声,一束灵光挡在猛兽额前,宝剑瞬间便被折断。
“什……什么!”这老道的长剑被阻,看了看手中的断柄,而后朝天望去:
“何方妖人在此闹事,扰我替天行道!”
一语甫毕,只得见一抹青云萦绕,薄雾中款款而来的便是一名身着青衫的道士,肤若凝脂,一双丹凤眼美目盼兮,琼瑶玉鼻,绛色薄唇,领如蝤蛴,手如柔荑,道士背对着明月,青丝与衣衫随风而动,映照在月华之下尽显美人本色,当是仙人再现一般。
“这位仙长为何出手护这孽障,这厮在这一带危害百姓,还害得我门下折损许多弟子,今日还请仙长与贫道讲个明白!”老道手握短剑,向着来者作了一揖。
“此彪虽为山间精怪,却未尝无端伤人,贫道再此已观其十数年,历来潜心静修,猎捕伤人之妖,也算是护了一方水土,道友今日携风雷之势围剿确是有损德行之事,也难怪会遭它报复。”女仙一语甫毕,那老道却不依不饶:
“依仙长之意,贫道的弟子偏是白白折损了?”
“非也,贫道今日阻你二者相争,便是定了两全之法……”女仙微微抬手,向下一挥,那彪精便被威压死死定住无从而去。
“竖子尔敢!”彪精强顶着威压,从口中挤出几个字。
“今日我废了你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