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欢颜瞧着上官铎那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仿佛就是在表明,她就该在这里伤心痛哭。
叶欢颜只是问他:“你觉得我现在能哭么?”
这话乍一听上官铎还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可转念一想,倒是没话说了。
他是比较耿直转不过弯,但是认真一向也能明白叶欢颜如今的处境和大启的局面。
如今三连国丧,那么多人虎视眈眈蠢蠢欲动,只有她可以撑着了,若是她也露出脆弱的一面,如寻常女子一样伤心痛哭,又如何撑得起大厦将倾?
只怕当即就被小瞧了,这个时候,她若是被人小瞧,可不是好事。
是他一时因为妹妹的死激愤了,没想那么多。
想到这些,上官铎没话说了。
叶欢颜面色陡然冷沉,淡声道:“本宫理解皇后新丧,上官世子作为兄长痛心才失了理性,但是也只此一次,往后还请世子注意分寸,有些话,不是你该说的,有些念头,你也不该有,忠君体国,也是要脑子的。”
说完,她便大步离去。
她还得去忙。
三连国丧,郢都上下的人都又一种虚幻之感,几个月前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的接连死了太上皇和皇帝皇后呢……
太上皇病重,何时驾崩都不算突然,可是陛下和皇后正值盛年,却也都接连崩逝,这大启的天,可要变了。
如今大多数人可顾不上伤心了,本来真正伤心的也没几个,一个个都盯着宫中那位公主的动静,然而内宫的事情,外面的人也无法知道。
但是姬珩死了,之前又说姬珩是在边境被胤太子元决重伤,那自然如今许多人都信了,如此的话,璇玑公主再主持大局就尴尬了,要不是叶欢颜派禁军看住了宗室朝臣,估计有的闹了。
可即便如此,随着封城令除,郢都关于这些的流言又盛行起来,虽然国丧之中也便是解除了禁令也没多少人敢这会儿出门,但是还是气候不小不容小觑,若是继续放任,比有风波,也在这个时候,从郢都外面传进来的一些流言,逐渐扭转了局面。
从边境那边一路传回来,且已经传遍整个大启的,自然比郢都之前虚实不明的要可信得多。
若陛下之死不是胤太子所为,那璇玑公主掌权,也还不那么令人不满,毕竟如今宫中太子年幼,又尚未登基,只有她勉强可以稳坐宫城,大启上下都看着,她若是对大启不利,自然也不那么容易。
而那些原本想要借机生事的,就这样被打破了原本的计划。
几日过去,国丧在波涛暗影的局面中有序的进行着,这算是大启建国以来最为悲怆的一次国丧了,郢都城内外,每日听得最多的除了连日不停的
丧钟,便是哭声。
而就在面前平稳下来后,一则流言陡然散播,如一记惊雷,瞬间炸翻了郢都上下所有人的心头。
太子姬元颢并非大行皇帝与皇后的孩子,而是璇玑公主与胤太子之子!
人人闻之,心中惊骇震撼的程度可想而知,一时间,郢都一片沸腾,叶欢颜也任由流言大肆蔓延,没派人镇压遏制,因为没用了。
宗室朝臣都纷纷顾不上守灵,一股脑的就求见璇玑公主给个说法,此事自然令人不敢相信,可无风不起浪,肯定是要叶欢颜给个交代的。
叶欢颜依旧没见他们。
下令逵叙:“让禁军严封宫城,不许任何人出入,外面的就先不管了,由着先闹着,但是宫里的宗室朝臣都先一并看守在太阿殿,就告诉他们,我出宫一趟,回来后自会给他们交代。”
逵叙忙去办了。
月影意外不解:“主子要出宫?”
叶欢颜寡然无波的面庞上涌动着几分悲哀,幽幽低语:“原本也还心怀侥幸,以为她或许不会做绝,可事到如今,该来的都来了,也该去见见她了。”
月影闻言就明白了,她要去见慕容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