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趁着黑夜掩护，翻到了小院之内。
没想到院子里竟然很是安静，没有想象中的戒备森严。潜伏是鼹鼠的基本技能，余生躲在角落里观察一阵，确认四下没有潜伏的暗哨，朝着院子里那间唯一的厢房摸去。
房间里有盏微弱的烛火，昏暗的火苗来回跳动，一排排整齐高大的书架，黑影投射在四周的围墙屋顶，看起来像是想要扑上来的怪兽。
“书房？”
余生感到不解。
柳震三更半夜不睡觉，来这里只是为了看书？
换个角度看去，余生心头一紧，一个干瘦的黑影，正蜷缩在书柜间的罅隙里一动不动，像尊雕塑。
确认四下没有机关，余生攥紧无厚，悄悄摸到黑影的身后。
咳咳，黑影突然一声咳嗽，吓得余生僵在原地，随时准备发出致命一击。
“今晚外面怎么没人？”
黑影的声音低沉沙哑，透露着无力和疲惫，余生确认没有威胁，这才试探着问道，
“您是在和我说话？”
黑影佝偻着身子转了转身，朝着余生这边看了过来，见到是张陌生的面孔，叹了口气，
“唉，又换人了。柳震这孩子，心思倒是缜密。”
听这语气余生有些激动，
“您是念一先生？”
“念一，好久没人提这个名字了。咳咳，刚好，你帮我到第三柜二层上找一下《马太福音》。”
这应该是一本从白鹰国传过来的经书，余生听说过，这是他们信仰的神之契约。
老人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自己的身份，余生暗自庆幸。看他对自己没什么威胁，索性就装成柳震派来的伙计，按照老人的吩咐，在书架上找到了他说的那本书。
书很厚，封皮已经发黄。
老人接过去的时候，小心翼翼的掸了掸书上的灰尘，然后才打开。
可惜借着昏暗的烛光，眼睛几乎贴到书页上，看了半天，叹了口气，
“唉，我这眼睛是彻底不行了，小伙子，你能帮我读一下么？39页，第二段。”
为了取得老头的信任，好进一步套取情报，余生乖巧的接过书本，顺着老人指的地方念了起来，
“……凡是少的，就连他所有的，也要夺过来。凡是多的，还要给他，叫他多多益善……”
老头微微点头，听的津津有味，等到一段念完，他才微笑的问余生，
“我一直在等能读无字天书的人出现，想不到是你。既然你读了，知道它的意思么？”
余生被问的有些惊愕，再去看手中的书本，竟然真的是一页页白纸，他又翻了几页，却是整本书都没有一个字。
而面前这个老者，也不像是身经百战的战士，倒是更像是一个导师，一个慈眉善目，循循善诱的灵魂导师。
余生忍不住强行提升逼格，自认为高深的应付，
“存在即为合理，我思故我在，我在即我思。”
其实余生自己都觉得自己是在胡说八道，不想却老头眼前一亮。
余生没有察觉，此刻老头眼中的欣赏，已经不再把他当做一个侍从看待。
“既然你都明白，那我就不用再告诉你该干什么了吧？”
老头总是把话说的神神秘秘，余生没法继续装下去，索性坦诚应对，
“我来，是为了找您。大家都在找您，担心您的安全。”
余生没有提柳震，毕竟那是面前这老头的干儿子，想必已经成为他的一道伤疤。
老头嘴角上扬，
“我很好，有柳震的照顾，我一切都好。”
这老头身受禁闭，可是还在主动替柳震说好话，这下余生只能捅破窗户纸，
“我们找到您，是想保您出山，重整第五区的防御体系。”
哪知这老头依旧毫无波澜，平淡的语气回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