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病区的,核对了所有的手续以后我们把九床交给了对方。
九床在走出病区大门的时候,忽然转过身,对着在护士站看着他离开的工作人员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他转过身就走了。病房大门关上的沉重声音,让我试图通过大门关闭瞬间的那道缝隙,再看一眼九床的背影,但是门无情的关上了,一个护理员面无表情的锁上了沉重的通锁。
我以为这件事情差不多也就到此结束了。
大概两个多月后,在元旦前夕,我们正在紧锣密鼓的准备工休演唱会时,我接到办公室主任的电话,让我去一趟她的办公室。我不知道这个才调来不久的办公室主任找我能有什么事,但是办公室权力大,于是我放下了病区排练的快板道具,去了办公室。
在办公室主任给我打开门的时候,我看到她办公室的沙发上坐着一对头发花白的老夫妻。但是我并不认识,也不好给他们打招呼,就看着办公室主任。
办公室主任递给我一杯水的同时,交给我一张函件,我看了一下,是一个大机关的函件,大意是有这么两个人(请恕我省略了两位老人的名字),因为XXXX之事(当然是我的九床的名字和他的事,也请恕我不能相告),来我们医院找我夏某人,因为我是九床的主治医生。
九床的父母告诉我,他们的儿子有一份遗嘱,信封上专门写了要交给我。还说让爸爸妈妈把他后面的事情一定要告诉我。我不知道他们要给我说什么,对着那个已经退休了好几年的产科主任,九床的妈妈,我看到了老人眼睛里满是伤心,老年痛失爱子,这是人生的几大悲惨之一。
九床的妈妈站起来,我赶快过去扶住她,老人家把手里的一个信封交给了我,还没等我打开看,她就先讲起了儿子自杀的事。
这些都算是整个事件的结尾吧。
九床的母亲说,昨天上午他们接到了公安局打来的电话,让他们在家里等着,马上有车来接他们,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必须他们去核实。然后,他们被警车接了过去。
在公安局刑警队的停尸房里,他们看到白布单盖着的儿子的尸体。
警察告诉他们,公安局接到公墓的报案,在XXX的坟墓前有一个中年男子死了。警察赶到现场,对尸体进行了认真的勘查。最后确定死者是自杀的,死者的心口插进了一把锋利的匕首,还留下了一封遗书。
根据警察的介绍,九床在他妻子忌日的那天,一个人来到了妻子的坟前,万分懊悔的给妻子磕了头、烧了纸,据公安部门走访调查,找到了当时几个也是来祭奠的其他群众的笔录,他们给警察反映,九床在坟前哭的很伤心,几乎是声嘶力竭,说的最多的就是三个字:对不起!
但是没有任何人看到九床是什么时候自杀的,他自杀的时候选择在了附近没有人看到的时候。警察通过现场留下的痕迹,以及九床死亡时的姿势等,进行了必要的勘查,做出的结论是九床确实是自杀的。
两位老人给我说这些的时候,我们的办公室主任早就悄悄离开了办公室,应该是院长专门交代的,九床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她没有理由站在旁边听。我听着两位老人的叙述,不禁留下了两行同情的泪水,对自杀身亡的精神病人我一直抱有同情的态度,他们在这个原本不属于他们的世界上已经痛苦的生活了很多年,也许离开这个世界对他们才是一种解脱。
没有任何人说过精神病人死后才是一种新生,但是他们今生的苦,也只有我们这些工作在精神病院的工作人员才能切实体会到。说这些真的很残忍,但是精神病人今生真的是很可怜的,他们无知无觉、不知道什么是开心快乐,也不知道什么是痛苦,这才真的很残酷。
两位老人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也没有再看我一眼,就推开门走了。
回到我自己的办公室,打开那个信封,我看到里面一张很整齐的折叠好的A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