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荣拜入青阳宫第二年,温宏便遣散了众多弟子,算上姜荣自己,这偌大的青阳宫内,便只剩下五人。
彼时的姜荣已满七岁,虽然腿上依旧有点不灵光,但至少懂讲话了,脑子也活泛起来。这全得益于这两年来在山里的生活。
奉温宏的命令,姜荣拜入青阳宫后便一人独居在自在峰上,每日吃喝拉撒全凭自己应付,最开始摸索着风吹雨打了几个月,总算是悟出了一点名堂。
后来,姜荣便在净心湖旁建了个歪歪斜斜的茅草屋,虽然丑了点,但能遮风避雨,渴了便取湖中水,饿了便上树摘果,下水捉鱼虾,全凭天养。
至于虎豹豺狼之属,说来也奇怪,姜荣听说过他们,却很少见到。偶尔能瞧见一两只,可他们只要察觉到姜荣的存在,便一溜烟跑了。
除此以外,他每日还得临帖练字,这也是温宏交代他的。温宏送姜荣上山时,特意给了姜荣一支毛笔,蘸着净心湖的水练字。
姜荣不知道这笔的来历,只记得师父告诉他多久将净心湖里的水写完,多久便可以下山。
每月月初,温宏便会亲自上一趟自在峰,不为别的,就看看姜荣字练得如何。若写的好,温宏便会抚着胸前胡须,说“孺子可教”之类有的没的,若是写的不好,温宏便会皱起眉头,一言不发地下山。
每每师父皱眉时,天气就会变得很古怪,用陈师兄的话,就是:大太监摸小媳妇,光打雷不下雨。
姜荣最最喜欢的人,便是那个瘦瘦的陈师兄。虽然师父吩咐过,没他的命令,其他师兄们不能私自登上自在峰,可陈师兄总是隔三差五便偷偷摸摸地爬上山来,而且每次都会给姜荣带来些没见过的稀奇玩意儿。
不像师父,每次都是空手上山,空手下山。
“姜师弟,姜师弟!”
夜里,姜荣刚躺下,便听见外面传来微微的呼唤声。听到动静,姜荣不由得坐起身来来,脸上满是欢喜。
他蹒跚着走出茅草屋,便看见陈拾命站在不远处,顶着个大脑袋,笑嘻嘻地看着自己,手里还提着一个古怪竹兜。
“陈师兄!”见状,姜荣不禁挥手高声呼喊,吓得陈拾命赶忙跑过来捂住了姜荣的嘴。
“嘘!”胆小的陈拾命嘘声道,“姜荣,小声点,别让师父发现咯!”
随即,陈拾命又乐呵呵地将手上的玩意在姜荣面前晃了晃,等着姜荣开口问:“陈师兄,这是个啥啊?”
说罢,姜荣嗅了嗅鼻子,不由得眼前一亮:“哇,陈师兄,这好香啊!”
“嘿嘿。”陈拾命憨憨一笑,“香吧?香就对了!这是师兄我今早下山买的桂花糕,只有山下的老爷们才能吃着哩!”
陈拾命得意洋洋地吹着牛皮,不谙世事的姜荣哪知道这些,只会扬起敬仰的小脸望向陈拾命,眼里满是崇拜,一个劲儿地说:“哇,陈师兄好厉害啊!”
“呵呵,你师兄我厉害的手段还多着呢!”陈拾命一边说着,一边生起火堆。
等火堆燃起来后,陈拾命便从怀里掏出上山前在斋房偷来的馍馍,将其插在随手捡的小木棍上,放在篝火旁烤热。
“陈师兄,这个好甜啊!”姜荣吃着桂花糕,火光里映着他满脸的欢喜,还有嘴角的桂花糕渣。
“慢点吃,这还有馍馍呢,都是你的。”陈拾命伸手将姜荣嘴角的桂花糕渣粘走,本想丢掉,最后还是不舍地放进嘴里尝了尝滋味。
这一幕恰好被姜荣瞧见。借着火光,姜荣望辙陈拾命那两处深深眼窝,又看了看竹兜里的桂花糕,还剩两块,便望向陈拾命,道:“陈师兄,你也吃块呗?”
“嗐!”听罢,陈拾命便掰下木棍上的嫩枝条放进嘴里,一边细细咀嚼出甜味,一边装模作样道:“师兄都吃腻了,也就比馍馍甜一点,没啥滋味。”
姜荣见陈拾命不吃,便不问了,又自顾自地吃起来。陈拾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