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的,他记得韩医师手下磨药的伙计就叫这个名字,难不成门外来的人是韩医师?
赵宽又透过窗楞瞄了一眼,此刻已是云雾散尽,月朗星稀,早已没了赵桐的踪迹。借着月光,赵宽果然看见两位男子,正是韩庭明和敖舒二人。
见此,赵宽这才开了门,颤颤巍巍道:“韩医师,我那女儿……”
没等赵宽说完,一旁的敖舒便打断道:“什么女儿?老头,这世间哪有死而复生的道理,你还是睁眼仔细看看吧。”
说罢,敖舒指指脚边那具长着黑色毛发的尸体,随即一脚将其踢到赵宽跟前,轻蔑道:“区区一黄字小妖修,还敢和我们叫嚣,拎不清主次的东西。”
见状,赵宽便低头看了眼那具尸体,发现那不过是只黑魈,这才明白先前的赵桐不过是黑魈幻化的,眉眼便低了下去,没有言语。
“多嘴。”韩庭明见敖舒如此直言不讳,只得拍了拍她的头,转身又看向沉默的赵宽,道:“老人家,人死不能复生,可有邪祟总想借着活人对死者的执念作祟,还望老人家今后多多留意。”
说罢,韩庭明便准备带着敖舒转身下山去,却被身后赵宽叫住:“韩医师且慢!”
待二人回过头来,却见赵宽已是双膝跪地,吓得韩庭明瞪大了眼睛,当即也跪了下去,嘴里喃喃道:“老人家,有事好商量,下跪干什么——你这分明是要折小生的寿啊!”
说罢,韩庭明便连着还了赵宽磕几个响头,试图补救:“有什么事,还望老人家起身说话。”
见状,赵宽却不肯起身,只是喃喃道:“老朽愚钝,现今才知韩医师非寻常人,固有一事相求。”
韩庭明见劝不住,便索性也跪着说道:“老人家但说无妨。”
“今日寻医听诊时,韩医师愁眉不展,可是知道我赵某大限已至?”
韩庭明一听,只是摇了摇头,慢慢道出二字:“非也。”
“老人家,你不是大限已至,而是大限早至了。”
“大限……早至?”这回答显然让赵宽没有预料到,可令他更想不到的是,韩庭明随即开口问道:“敢问老人家可是姓赵名宽,为躲避追兵与自己的外孙出逃此地?”
赵宽见被说中,未免有些诧异,毕竟自己可从未向外透露过任何消息,不由得发问:“阁下是……”
见状,韩庭明说道:“在下韩庭明,一介云游四海的散修,略懂行医,有两三法术傍身尔。”
“方才说你大限早至并非危言耸听,至于这背后的原因嘛……”韩庭明神色讳莫如深,“只怕我说了,你也未必会信,即便如此,你也要听么?”
赵宽端坐于地,双手合揖:“还请韩仙师明示。”
却见韩庭明摇了摇头:“我能告诉你的,是这黑魈本该在今夜夺取你性命,而今虽死,可你的命不会改变。此后还会有第二只,第三只,源源不断的邪祟妖魔来夺你性命,其原因就是你那不近铁器的外孙。”
说罢,韩庭明目光灼灼道:“只因为你那外孙命格不凡,因果极重,为天下妖修垂涎,谁留在他身边,他便吸取谁的气数命运,无一例外——就连你那乘龙快婿和爱女,也是因为他而没了性命!”
韩庭明的话犹如当头一棒,让赵宽瞪大了眼睛,喃喃道:“不……不可能!他是我外孙,我外孙怎么会……”
赵宽说着说着,声音便慢慢低了下去,脑子里也思索起来过往种种。
对啊,自己本是为元武效力的良臣,是一人之下的锦衣玉食之辈,却被无缘无故抄斩满门,又稀里糊涂到了这穷乡僻壤,过上清苦日子,还摊上这么一个外孙。
忽然间,赵宽想起五年前姜王府后山上薛皓的话:“我也是奉命捉拿妖婴而已,赵丞相还是把人交出来吧。”
妖婴……妖婴……
“韩仙师,事实若真是如此。”赵宽突然起身,神色凛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