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红尘乱初心,莫问师何名,弟子姜权杀业深重,利欲熏心,有愧青阳宫之名……”
“夫君!”
突然,姜权心头一惊,蓦然回首,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听见了赵桐在唤自己,却发现空无一物。
这怎么可能呢?赵桐早就在一刻钟前难产而死了。
“娘子……”姜权轻声低语道,一脸落寞。弥留之际,又回首最后望了望这人世间,呢喃道:“香消玉殒,浮生如梦,不过都是孤影惊鸿罢了。”
“如今纵有万般不舍,我也不得不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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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王府后山野林里,赵宽抱着婴儿匆匆急行,一刻也不敢逗留。好在这后山道路湿滑,怪石嶙峋,不利于马匹行走,搜索的士兵只得下马亲自爬山,否则赵宽早就被抓住了。
可他毕竟是六旬老者,又是文官出身,论体力又怎么比得过这些士兵呢?没过多久,他便听见山下不远处传来吵闹的人声。
“唔……”怀中的幼婴刚刚才停止啼哭,听见这番动静,稚嫩脸上的五官不由得拧成一块。
“嘘!”见过不少世面的赵宽,此刻却面露惶恐,小声哄道:“小祖宗,这可不是哭的时候啊!”
可这哭声终究还是惊动了搜寻的士兵。借助日月光辉,涌进山岭的士兵们轻而易举便发现了怀抱婴儿,浑身泥泞的赵宽。
见此,薛皓不由得眉开眼笑,拔剑振臂高呼道:“谁能活捉赵宽和那妖童,封千户侯,赏黄金万两!”
此言一出,众士兵的贪欲被彻底调动起来,似饥饿的狼群般冲向赵宽,领先的那位士兵更是全然不顾一切,直接将赵宽扑倒在地,伸手便要去抢夺襁褓中的婴儿,一番拉扯让婴儿的啼哭声更响了,心急如焚的赵宽刚想奋力起身,却被后来的士兵按住四肢,再次被扑倒。
看着那些红了眼的士兵野蛮地抢夺自己外孙,赵宽只得哭诉道:“别伤着他,他还是个刚出孩子啊!”
可那些士兵依旧置若罔闻,婴儿的啼哭声更大了,声音里透着一股胆战心惊的恐惧。一时间,哭声,笑声,求饶声混成一片,响彻山林。
下一刻,寒霜闪过,戛然而止,一切重回毛骨悚然的死寂。
“嗯?”
突然降临的安静让处在搜寻队伍后的薛皓顿觉不妙,山风缓缓向下吹来,一股熟悉的味道让久经沙场的薛皓瞬间汗毛倒竖,右手立刻按在了腰间佩剑上,本能地警惕起来。
是血的味道。
山上,似乎刚刚发生了一场屠杀。
“众将士集合!”
见状,薛皓立刻停下脚步,召集其余士兵一同向刚才的位置进发。等走到目标位置时,方才发现之前的士兵都已经命丧于此。
望着被剖肠破肚的,早已没了呼吸的士兵,即使是戎马半身的薛皓也不禁眉头紧皱,背后渗出的冷汗早已打湿他的衣衫。
他想不到会有谁能同时斩杀这些士兵。赵宽吗?一个花甲之年的老头?
想到这,薛皓不由得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将军,我们只找到了这个。”说着,被薛皓派出去巡查的斥候兵呈上一把染血的剑。很显然,这便是凶器了。
可面色阴沉的薛皓似乎并不满意这点成果。他接过凶器望了望,发现这是一柄极为古怪的剑,两侧并未开刃,又用手掰了掰剑身,确定这似乎是用骨骼制作的,脸色便更加阴沉了。他指了指面前身首异处的士兵们,又对斥候吩咐道:“再去找找,要是没找到那个婴儿,我们的下场也不会比他们好多少。”
听了薛皓的命令,斥候们不敢耽误,唯恐放跑了赵宽,便又漫无目的地搜寻起来,甚至不惜围山整整搜索了一天一夜,几乎将整个后山都翻了一遍,也没有发现任何踪迹。
望着天空渐渐褪去的明月,愁眉不展的薛皓知道天已经彻底大亮。看着跪倒在面前,奔波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