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锦绣门出来,远远望见凤黛在舆轿旁笔直端庄站立。她见阴丽华和玲珑出来,忙引领舆轿近前迎接。
“贵人,您可出来了,巧楚小姐和邓丰公子怕是福阳宫等急了。”凤黛春风送暖般低声笑着说。
阴丽华虽有惊喜,面不露色,自然说了一句:“要起风了,我们快些走吧!”
玲珑似乎听到巧楚、邓丰字眼刚要询问时,舆轿已经启动,凤黛疾步跟了过去。
福阳宫里,邓巧楚环顾室内陈设,一色金银古董玩器全无,迎客桌上青瓷瓶插着数枝菊花,一组雕花鎏金的耳杯,左墙角处矗立着高大的青铜钟,旁边几把刻花绿釉圆台凳。清香淡雅,淡泊奢华,倒也是超凡脱俗。
邓丰见阴丽华进门,忙跪拜道:“邓丰给阴贵人请安,祝阴贵人吉祥安康!”
巧楚也激动地跪下请安:“民女邓巧楚给阴贵人请安,祝阴贵人吉祥安康!”
久别重逢,格外亲热,哪顾上那么多礼数。阴丽华心里好多话要对邓巧楚说,忙把邓巧楚扶起拉着往内屋走,邓丰跪在地上不见阴贵人说起来,他头也不敢抬尴尬地跪在那里。
凤黛小步跑来搀扶阴丽华,小声说:“邓丰公子还跪着呢。”
阴丽华转脸回看,笑着说:“瞧瞧我见了表姐,竟忘了丰儿。快起来,你也进来吧。”
内屋是个中客厅,大大的沙盘,大大方桌,放着《南华经》、《老子》、《周易》并几部书,高高的书架上竹简如山。
“贵人怎么学起三玄来了?”邓巧楚笑着问。
“闲来无事,随便翻翻,学字称不起的。”阴丽华落座后问道:“你们怎么来洛阳了?”
“贵人还记得我府上的绣女飞燕吗?她入选了秀女,四姑姑思念贵人夜不能眠,刚好要送飞燕入皇宫,我和四姑姑一起送飞燕来了。”
“刚刚殿选我怎么没见到飞燕?”
“贵人,您没把心思用到她们身上,我远远的就看到有个像飞燕的秀女,想着回来回禀您呢。”
玲珑说话不知轻重,'没把心思用到她们身上'这样的话也能随便说出来吗?
阴丽华心里一惊。忙说:“我倒也瞧见一个貌似飞燕的秀女,只是出落的婷婷玉立,竟是那般的颜若芙蓉温婉柔美,怎么也没想到会真的是她。”
邓巧楚知道阴贵人这番话是补救玲珑的不妥,笑道:“贵人真是用心了。”
“我们贵人是七窍玲珑心,只要贵人眼睛扫过的人,即便不用心也是记得真真的。”玲珑快人快语,口无遮拦,没有心机的补刀,字字都扎心窝。
凤黛急得什么似的,想法子把她支开,忙说:“玲珑你和安然去趟逆内宫,把这个月的月份子钱取回来。”
玲珑本想和老家来人亲近亲近,情不自愿地冷着脸出去了。
邓巧楚笑道:“玲珑还是老样子。”
阴丽华知道邓巧楚指的是玲珑没心没肺,说话太冒失,担心日后出乱子。
凤黛笑着说:“平日里也不大出门。”递过来口含茶说:“这是今年的新茶,陛下特意吩咐逆内宫的人先给我们贵人送来的,按例分的还没得呢。”
邓巧楚爱怜地看着阴丽华,微笑道:“陛下对妹妹的宠爱一如从前。”
阴丽华幸福地看着邓巧楚,若有所思地说:“表姐心地善良,一定能遇到心怡的人。”
邓奉说:“四姑姑要去尼姑庵了,见见您是她最后的愿望。”
几人正说话,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