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昏昏定定地上课,自由的汗水都是在快乐地流淌。
在劳动之余,大家会凑在一起打够级,或是几个男生偶一躲到隐蔽角落,颇有仪式感地偷偷抽上一支烟。当淡淡的烟雾漫过口舌,一丝苦涩弥浸胸腹,脑壳微微有点眩,喉咙隐隐有点涩,烟雾再从鼻腔缓缓袅出,常常会迷入眼睛,呛出一点感动的水花来。说实在的真的没有什么特别的滋味,也许当时只是为了寻求一种新奇刺激而已,不过感觉很是带劲儿,不是吗?
更惬意的是在一天劳动结束后,在那些没有家庭作业的日子里,归程是无须急着回家的。好奇心起时,可以翻到公园后山继续探险,暮色中跋涉登高,穷目望尽天边胜景,也能吟出“九月鹰飞只识高”的诗句;无所事事时,索性不去追赶那拥挤不堪的公交车,踏着夕阳醉人昏黄步行缓缓回家,“透过梧桐树荫的晚霞 温暖着紫色衣襟上洁白的花 就这样走着 静静地不说一句话”;意犹未尽时,会一直走到夜幕降临,遥望苍穹点点繁星,寻找那传说中的永恒银河,抑或期盼可以遇见刹那绚烂的流星。
每次劳动课结束后,自己总会恋恋不舍地再旷上一段时间的课,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渐渐平复已经放野了的心绪。早上到校后,放下书包,趁课间纷乱时溜出校园。有时会与三两好友一起去电影院或录像厅,或是觅到一处僻静的地方随性玩耍;更多的时候只是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学校四周逡巡,爬爬山,看看海,在行人稀少的小路上踽踽独行,抑或只是随意找条面朝大海的石凳呆呆闲坐冥想。当然自己不会像海子一样,看遍潮起潮落,看遍花开花谢,就看厌了人生。在看完“天空海阔,浪遏飞舟”之后,自己还是要在教室锁门前赶回学校的,因为我的书包正百无聊赖地躺在课桌里等着我背它回家。
在高二的一次班会活动上,老师要求每人发言的题目是“你最喜欢做的事情是什么?”。有人说听音乐,有人说看电影、看读者文摘,有人说打球、爬山…… 我说我最喜欢事情就是旷课,在大家都在教室里静静地上课时,我却悄悄地走开,悠闲自在地漫步大街小巷、山间海边。最后,在所有发言的评选中,我的这个爱好获得了同学们最多的支持。我想自己无非是勇敢地说出了大家共同的心声罢了。
高三上学期的一个冬日中午,借由一位同学的生日,几个同学聚在校门西侧自来水公司的小饭店中,各自捧起盛满散啤的大瓷碗,一饮而尽,任凭带沫的酒水自嘴角倾下,也不屑去擦拭,要的就是这种潇洒豪放的样子吧。直到下午的第一节课已上到近一半,才脸带酒意地溜回教室,心里觉得很是酷酷的。
在高三的最后一个学期,作为全国优秀名师的班主任任培林老师认定我是个可造之材,不应轻抛随弃,便向我伸出了拯救之手,紧盯猛打狠抓严收我的自由之心。
也许是我们最后几个月的努力取得了成效;也许是二中宽松的学习氛围和优秀的教学基因起到了作用;也许个人天赋在那个时代是决定好成绩的核心竞争力吧…… 总之,自己最终成功地通过了七月高考,顺利结束了自由快乐的中学时光,告别了二中,远赴京城求学。
如今已从二中毕业三十年,续京城求学四年,再工作廿载有余,辗转多地,风雨兼程,倒也算是圆了少时的浪迹江湖梦。
曾希望能够“活成闪逝于边城凛冽的刀,活成吟咏于天涯寂寥的诗,活成瘦马关山道的西风,活成晚来天欲雪的烈酒……”然而却是现实生活中的凡人行者与梦想世界里的浪子游侠交错纠缠,迷离惘然。
你的理想实现了吗?你的青春留给了谁?谁的记忆还会有你呢?
世上有一样东西,比任何别的东西都更忠诚于你,那就是你所经历的岁月。而岁月却往往在蓦然回首时,才发现不过只是一次次聚散离合的悲欢。
把所有的悲欢存放在记忆里,只要你珍惜,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