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UU小说网>其他类型>重走少年路> 第10章 老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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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老屋(1 / 2)

一个人总要走陌生的路,看陌生的风景,遇陌生的人。遇到的人多了,经过的事杂了,心就慢慢坦然了,人也渐渐安静了。但走过的地方越多,却越总是会想起故乡的老屋。

从二中旧址校门的右侧往南偏东,有一条顺坡而上的小路。沿着倾斜的路面大约步行五百米,便可抵达坡顶。从此处,小路又呈L形状折向正东,以平行的高度继续延展到小鱼山侧,这就是金口一路。沿途坡底的那家小卖部依然还在,它曾经是当年整条路上唯一的一家杂货铺子,店中的“娃娃头”雪糕是儿时最向往的美味;坡道中段丁字路口的粮店已不复存,而“杠子头火烧”仍余香萦绕:坡顶叉路上的那家书店是否仍在?曾经多少儿时的梦想从那儿页页书香中默默起航;昔时一同欢乐做伴的发小们已是零散各处,不知现居何方?

在小路中央地势最高的L状转弯处,就是我少时居住的老屋。

一座上世纪三十年代建造,两层砖石结构的欧式建筑,矗立在洋槐与冬青环抱的庭院中央。我的房间在二楼,南窗面海,近可俯瞰坡下鲁迅公园,远可眺望对岸海湾岛角,推开偌大木窗,徐徐海风拂来,触手可及的是百年洋槐的绿叶枝桠随风招展,顺风而入的是微咸空气的海潮味道扑面袭来。

走出小院,踏着铺满石砖的小路,拾级而下,就是鲁迅公园的正门。入门处,粗犷不羁的花岗岩雕塑,像极了先生刀锋般凌厉的笔风。

无数个清晨,天刚麻麻亮,坐在公园亭子的石凳上温书。春花秋叶的倩影在晨风中舞魅,冬青松柏的绿意在薄雾中隐现,海天一线处,缓缓踏浪升起的红日,朝霞慢慢浸映满天,暖暖地渐入晨读人的眼帘,而润润的风儿,早已悄悄打湿了手中的书扉。

沿着园内起伏的甬道向东,在水族馆和海产博物馆的中间,原来的海豹池还是露天开放的。有时书读的乏了,就走到池边,倚着栏杆,看池中早起的海豹游弋嬉戏。在一个冬日的清晨,有缘偶遇到一只刚刚落生的小海豹,乳白色的毛皮,微睁着双眼,晨风中瑟瑟地偎缩在池边台阶上,嗷嗷待哺,楚楚可怜。于是,晨练早读的人们就自发地聚在一起看护着这个可爱的小家伙,直到公园管理员的到来。

从此处再向东,走到园区尽头,就是第一海水浴场了。少时暑假,在几乎每个午后,都会换好泳裤,赤着上身,光着脚丫,踩着暖暖的鹅卵石路,踢滚着汽车废弃内胎改成的救生圈,欢笑蹦跳着去那儿“洗海澡”。

沙滩、海浪、蓝天、白云,永远是少年时光最好的伙伴。

后来,胆子大了,也常常从水族馆墙外的乱石滩处下海,一直游到海水浴场。乱石滩的岸礁都是镶满海蛎子的花岗岩石,千年的浪刻风雕,礁石奇形异样,边缘处锋利如刀。若要从乱石滩处上岸是需要技巧的,必须是在海浪缓缓涌向礁石,将到未到之际,用双手十指轻轻扣住礁石的狭小平整处,利用身后浪涌向前的推力,顺势挺身上岸。锋利的海蛎子壳和尖锐的石缝对于被海水泡软的的手脚往往是非常危险的,因此扣住礁石的力度、跃上时间的选择、都要恰到好处,否则就会免不了的皮破血流。当人一旦攀上礁石,就必须立刻将随身的鞋子穿上,同时尽量保持身体的平衡,像过独木桥般,歪歪转转地穿越层层石阵,踏上沙滩或甬道,至此方算大功告成,安全登岸。也许,冒险的刺激恰恰就在于此吧。

年少时经历的最大一次冒险就是在乱石滩下海野泳时。那日,岸边的风越刮越狂,未多经事的自己和另外一位同院的小伙伴自恃水性,仍像往常一样从乱石处下海。一旦进入水中,才发觉排排巨浪和条条暗流让往日熟稔的海滩变得遥不可及。在巨浪中勉强挣扎了一番后,只能冒险选择自礁石处上岸。而此时连续两三米的高浪不间断地快速拍打岸礁,足以轻易地将人卷起,摔向岸礁或是拽入海底。我们围着岸礁,徘徊游弋了许久,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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